世有美才,家學上又沉淪典籍,儒林豐秀。所以,孤當時才非要秦王去求娶你們崔氏女。
如今,雖然秦王妃不合孤的心意,但孤心裡也知道,你們崔氏裡也不都盡然是秦王妃這等脾性的。
如那些性子和婉的好女兒,想必也有很多吧!”
崔弘升不知獨孤皇后什麼意思,只好道:“謝皇后娘娘抬愛!”
獨孤皇后又開口道:“孤有一個皇孫,叫阿昭,你可知道?”
楊昭?崔弘升愣了愣,道:“晉王殿下的嫡世子,河南王殿下?”
“正是。”獨孤皇后言笑晏晏,道:“阿昭長於宮中,是孤看著長大的。諸多皇孫之中,孤與陛下最是疼愛這個孫兒。
如今年已十四,正當婚齡,孤聽聞你家也有個小女兒,年齡上正是相當。”
崔弘升一頓,腦子裡急帶轉了兩圈,道:“臣的女兒?”
“對,給孤做個孫媳婦!”獨孤皇后笑著道。
崔弘升頓了頓,道:“茲事體大,臣需回去跟家中商量一下!”
獨孤皇后臉色一冷,正要說話,楊堅搶先開口道:“也好,畢竟是婚姻大事,是該好好商量一番。”
崔弘升頓了一下,心中慌得厲害,連忙以頭叩地,道:“陛下賜婚,臣榮幸之至,臣這就回府去,與小女的母親好好商量一番。”
楊堅點了點頭,道:“嗯——那你快去吧,朕等著大將軍回信,希望大將軍不要讓朕等得太久。”
“臣遵旨!”崔弘升有些慌,連爬起身來,急急退了出去。
看著崔弘升遠去的背影消失在殿中,獨孤皇后臉上一片冷然,忍了忍道:“怪不得秦王妃氣勢如此囂張,天家賜婚,他還敢猶豫推辭!”
楊堅嘆了一口氣,道:“崔氏百年,盤根錯節,就算他們不想再嫁女兒到皇家來,憑著他們在山東的名望,即便拒絕了,朕也奈何不了他們。”
獨孤皇后鳳眼一掃,淡淡地笑了,道:“陛下覺得崔弘升會把女兒嫁過來麼?”
楊堅想了想,道:“阿昭雖是皇室,也不過是個皇孫,崔氏有所猶豫也實屬正常。”
獨孤皇后勾起嘴角,道:“那……我們就等他兩日吧!”
獨孤皇后倒是不擔心,她看得出來,崔弘升方才之所以會猶豫,不是因為不願意,而是因為一時間想不過來。
等他回去想明白了,自然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楊昭當下雖然只是個郡王,可萬一呢?
如今太子風評奇差,晉王反而賢名在外,就算如今楊堅提出要易儲,很多人也不覺得十分奇怪。
萬一、萬一晉王當了太子,日後登基,那楊昭作為晉王的嫡長子,便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了。
楊昭再一登基,崔氏女便是皇后,即便是士族大家,皇后的寶座也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
所以,獨孤皇后一點兒也不擔心崔氏會推脫掉這門親事,反而這門親事成了之後,博陵崔氏將成為晉王前進一步的推力。
獨孤皇后所料不差,不到兩日,崔弘升攜其夫人便又入宮拜見獨孤皇后,當日楊堅便下旨,為河南王和崔氏女賜婚,擇吉日成婚。
此旨一下,朝中眾臣心中各自便有了計較,看來傳聞中陛下想要易儲之事並非捕風捉影,若不是存了易儲的心思,當今陛下又怎會如此為晉王助力呢?
得益於崔家的喜事,獨孤皇后很快便解了秦王妃的禁足,禁足於府的日子,心情鬱悶,吃睡都不好,身邊連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秦王妃簡直痛苦至極。
禁足令一解,高良娣便速將秦王妃請入東宮,高良娣拉著秦王妃的手,道:“弟婦,這些日子你辛苦了,本宮也想救你,可無奈自身都難保……誒——當真天無明日,人心難測。”
蘭陵公主也跟著道:“這些時日,我都不敢出門,生生怕人笑話了去,幸而良娣時時召我入宮來,不然可當真無處可去了。”
秦王妃臉色鬱憤,道:“什麼世道?汙垢滿身都可招搖過市,吾等忠貞清白之輩反倒不能見人,這世間連說理的去處都沒有!”
高良娣安撫道:“弟婦莫惱,如今太子殿下勢弱,晉王強幹,難免世人會看不起東宮。弟婦與本宮交好,如此受此一遭,實則是受了本連累……”
秦王妃連忙回道:“良娣何出此言?當日是妾在母后面前言行有失,惹惱了母后。良娣不過是為了給妾求情,才與五妹妹受了池魚之災。說來,是妾對不住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