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樂平公主頓了一下,想了想解釋道:“這次我隨你皇姥姥去仁壽宮,留你在京中實在不放心。因為我的緣故,我怕你落入有心人之人的眼中。”
宇文娥英頓了一下:“有心之人?母親是怕有人拿我來要挾母親麼?”
樂平公主點了點頭,道:“萬一——京中有變,有人想借你來要挾我……對你皇姥姥不利……更有甚者……”樂平公主不敢說下去。
宇文娥英怔怔看著樂平公主,半天才道:“母親是懷疑太子有不臣之心?”
樂平公主搖了搖頭,道:“以我對太子的瞭解,他當做不出逼宮奪位的事來,我只是怕他萬一受不了陛下的猜忌——鋌而走險。”
宇文娥英心下一涼,淚如珠般從雙目落下,田嬤嬤一驚,連忙道:“郡主,太醫說了莫要再動心神。”一邊說著,一邊心疼地拿著汗巾為宇文娥英拭著淚。
宇文娥英點了點頭,朝著樂平公主顫聲道:“孩兒明白了,母親是想作戲給外人看,讓別人以為咱們母女情薄……只是——母親大可不必如此費心演這一齣戲,本來在外人眼裡,母親你……也沒有待我有多親厚——”
“郡主說得什麼話?”田嬤嬤急聲道:“公主怎麼可能不在意郡主呢?公主——”田嬤嬤求救似的看向樂平公主,希望樂平公主好生安慰安慰宇文娥英。
樂平公主陰沉著一張臉,握緊的手指節泛白,忍了忍,直接朝宇文娥英道:“如此——那便最好,與你說明白這些,是為了讓你心無掛礙,好生養胎。
我還是那一句話,無論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你都是我的女兒,我會盡力護著你,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宇文娥英往後一仰,閉上了眼睛,淚不住流出來,聲音卻是出奇的平淡:“孩兒知道了!母親,我累了!”
樂平公主猶豫了一下,見宇文娥英似是真的沒什麼精神,只對田嬤嬤道了一聲:“嬤嬤,你好好看顧她。”
田嬤嬤一臉的為難的看向樂平公主,心下不甘地叫了一聲:“公主,郡主她……”
“嬤嬤——”宇文娥英打斷田嬤嬤的話頭,道:“嬤嬤,我想睡會兒!”
樂平公主扶著白鷺子起身,道:“那你好生休息,無論有什麼事,都要派人到公主府傳信。”
宇文娥英微閉著眼,沒有說話,田嬤嬤只好替宇文娥英應道:“是,老奴明白。”
樂平公主微微嘆了一聲,終是扶著白鷺子離去了。
樂平公主一走,田嬤嬤看著淚流不止的宇文娥英,心疼勸道:“郡主,你莫要如此傷神,公主她是十分在意你的。你看,一聽說你身子不好,公主連早膳都沒用,便直接過來了……郡主,你不要多心——”
“嬤嬤——”宇文娥英睜開眼道:“你還沒聽出來麼?她明明知道京中有危險,會有人因著她的緣故害我,可她寧肯將母女情份生生割下,也不願帶我一起去往仁壽宮。”
田嬤嬤勸道:“不是的郡主,如今你的月份大了,實在不宜車馬勞頓,公主也是擔憂你在路上有什麼差池,才不讓你去仁壽宮的。”
宇文娥英慘然一笑,道:“嬤嬤不必哄我,母親不讓我去仁壽宮,只有一個原因,她要帶元元去!我和元元……母親還是選擇了她。”
田嬤嬤一陣陣的嘆氣,還是一味說道:“不是的,不是的,公主不會不要郡主的。”
……
時值黃昏,肖元元回到清吉堂,正見樂平公主正等著她用晚膳,肖元元笑著快步上前,挨著樂平公主坐好,直呼:“餓死了,餓死了。”
樂平公主笑得有些勉強,但還是打趣道:“怎麼還像個孩子,沒個正形!”
一邊說著,一邊朝白鷺子使了一個眼色,白鷺子會意,忙傳膳去了。
樂平公主幫肖元元理了理鬢角,柔聲問道:“怎麼餓成這個樣子,又跑哪兒玩去了?”
眼下沒有可吃的東西,肖元元只好先端起桌上的醴漿,喝了一口,乖乖地回道:“我沒亂跑,就去了趟如意樓,然後又回了一趟肖宅。”
樂平公主微微笑了笑,執起汗巾為肖元元拭了拭嘴角,問道:“你又回肖宅做什麼?”
肖元元猶豫了一下,回道:“七娘送了三十六瓶玫瑰精油到大興城來,我全拿到府上了,公主去仁壽宮時帶上,能用得到。”
樂平公主有些疑惑,問道:“全拿過來了?”
肖元元輕輕‘嗯’了一聲,道:“一次次地搬來搬去,也挺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