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平公主穩了穩心神,看向晉王妃,道:“我偏不信了,沒有元元,那千僧會難道就辦成了麼?
好歹數年前辦過一次,就算仿著那次辦,又能差到哪裡去?
就算時間太久了,阿摩忘了怎麼辦,難不成還指望著元元能記得麼?”
晉王妃訕訕應道:“殿下他只是想辦得穩妥些!他也是看重元元的才能,才想著讓元元幫忙的。”
“大可不必——”樂平公主不滿道:“元元會的事情可多了,難不成事事都要她去做麼?晉王身邊難道就沒一個得力的人麼?還是說總管府要靠著元元才能支撐,江南民生也要靠著元元才能維持?”
晉王妃臉色一僵,陪著笑道:“既然公主不願,妾與殿下自然不能強求,此事便罷了——不提了、不提了。”
樂平公主平復下情緒,對著晉王妃道:“並非是我小肚雞腸,不捨得放人,而是安定民心本就不是元元該做的事情,你們要她去做,是在強人所難。
我知道元元之前受晉王府諸般照拂,所以很多時候晉王府若有什麼事,她都看著情份盡力相幫。
可是莫要忘了,她畢竟公主府的人,不是晉王府的,你也好,阿摩也好,用她的時候也莫太順手了!”
晉王妃被說得臉色鐵青,但當下也不好發作,蘭陵公主看著當下情境,不由得調笑道:“阿姊將那肖元元看得這樣緊,二皇嫂,你就歇了那心思吧!
你這還算好的,當年本宮尚未出嫁之時,想去向肖娘子求幾句詩,都被阿姊罵了回來!
你還想直接把人都借走,簡直是天方夜譚……”
蘭陵公主口中的挑撥之意,誰聽不出來?獨孤皇后瞪了蘭陵公主一眼,沉聲道:“有你什麼事?多嘴!”
蘭陵公主本來還想再出口譏諷幾句,可話被獨孤皇后打斷,頓時便啞了口。
聽到獨孤皇后訓斥蘭陵公主,晉王妃猛然醒悟過來,衝著樂平公主行了一禮,道:“這次是我們夫婦莽撞了,妾代殿下向阿姊賠罪——”
見晉王妃的態度如此誠懇,樂平公主鬆下一口氣,道:“罷了,你們也是求功心切,急著為父親分憂,我不怪你們便是。”
晉王妃撥出一口氣來,道:“多謝公主體諒,至於元元那邊……無故將她陷入紛爭之中,煩請公主也替妾向她道聲不是。”
樂平公主皺了皺,心道:這晉王妃還真是賊心不死啊,說是給肖元元說道聲不是,實則是把這個問題透露給肖元元。
肖元元並不是一個隨意與人交心的人,但她到底與晉王妃相處了那麼長的時日,終究會有情份在。
如今肖元元既然知道了晉王妃的難處,大機率是不會置之不理麼?
這當然是樂平公主的想法,雖然樂平公主經常說肖元元沒良心,但心底卻也是知道肖元元有時最是心軟不過,只是不大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罷了。
樂平公主咬咬牙,對著晉王妃道:“你放心,元元她不在意這些。”
肖元元確實不在意這些。
用過午膳,樂平公主便帶著太醫早早回府了,到府上先給肖元元診脈,果然又是老一套說辭,說是脾胃失和,五臟不調,然後芸香就帶著太醫開方子去了。
肖元元見樂平公主臉色不霽,便知她在宮定是遇著什麼事了,多番詢問之下,樂平公主才把晉王在江都辦千僧宴的事說了出來。
肖元元聽完瞪著大大的眼,道:“這是好事呀,朝廷辦活動正是賺錢的好時候,等於是朝廷搭臺我唱戲,門票錢可以兩邊分嘛!”
見肖元元一臉興致盎然的樣子,樂平公主臉色一黑,道:“難不成你又想要回江都去?”
肖元元一下便明白了癥結所在,不由得笑了,回道:“我才剛回京,又得跑回去,我傻麼?
這點小事讓七娘去辦就行了呀,商行這麼大,什麼事都要我做的話,我早就累死了!”
樂平公主神色一頓,道:“她做得來麼?”
肖元元眯眼笑道:“她可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更何況除她之外,江南各處的主事也都不是吃素的呀!
雖說這千僧會是江都總管府主辦,可晉王殿下也不會親自安排,多半是交給柳顧言去做,這事兒讓柳顧言和七娘兩人籌備,正正合適。
我晚些時候寫封信,交待她一聲,讓她配合總管府來辦。”
“呃……嗯——”樂平公主臉色閃出一絲尷尬來,問道:“如此簡單麼?”
肖元元點了點頭,道:“細節之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