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嘆了一口氣,看向晉王道:“這幾月你不在京中,有些內情你或許不知,除了這凍傷膏,朝廷還與肖氏做了一筆膠水的買賣。”
晉王不解的問道:“膠水?此等小事怎麼還驚動了父皇?”
在晉王看來,膠水並不是什麼珍貴之物,也不是什麼常見之物,就算將作監要購買膠水,完全沒必要驚動了楊堅。
楊堅回道:“豈止是驚動,這筆生意還是真親自與那肖娘子談的呢?”
晉王聞言,吃驚地看向楊堅,問道:“父皇也有此等雅興啊!”
楊堅哼了一聲,看向柳述,道:“駙馬與晉王說說吧。”
柳述看了看晉王,只好解釋道:“肖氏的膠水與普通的膠水不同,粘性強,可用於木工。
將作監經過使用發現,這膠水做出來的長弓要比其他膠水結實數倍,於是便報於陛下,正好兵部要打造五千把長弓……於是便與肖娘子談了這樁生意……”
說到最後,柳述不禁猶豫了一下。
晉王越聽越迷糊,問道:“這也不算什麼大事,為何最後竟然勞動父皇出面呢?”
見晉王一下便抓住了問題所在,柳述看了看楊堅,見楊堅不為所動,於是便實話實說道:“最初朝廷並不準備從肖氏購買膠水,而是想讓將作監自己將這些膠水製出來。”
晉王皺了皺眉,道:“駙馬方才不是說這膠水與其他膠水不同麼?想把那膠水複製出來,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柳述開口道:“所幸,肖娘子將膠水配方獻給了朝廷……”
她將配方獻了出來?這話晉王才不相信,那肖元元最不願意做的就是賠本的買賣,她能心甘情願的把配方獻出來麼?晉王開口問道:“然後呢?將作監可以將這膠製出來麼?”
柳述點了點頭,道:“確是制了出來,不過……”
“不過什麼?”晉王問道。
柳述嚥下半口氣,回道:“那膠名為魚鰾膠,聽這名字殿下應該就知道了,此膠的主料是魚鰾。”
晉王頓了頓,有些不可置通道:“魚鰾——還能做作膠?”
柳述笑了一下,道:“是啊,誰會相信那魚鰾居然能做膠水呢?可將作監確實根據那配方做出了一模一樣的膠水,這才相信了。”
晉王明白了過來,道:“可是若要造五千把長弓,得用不少膠水吧,你們從哪裡找這麼魚鰾?”
柳述回道:“這便是問題所在,即便我們手上有了配方,沒有那麼多的原料也是無用的。”
晉王臉上浮出一絲嘲笑的意味來,道:“所以父皇便找到肖元元,談了這筆生意。”
柳述開口道:“凍手膏也是同樣的問題,為了給邊防將士防治凍傷,陛下派蘇夔與肖娘子商量,關於凍手膏配方的事。
此次肖娘子直接便要求由朝廷出資,凍傷膏則肖氏來供應。”
晉王點了點頭,心道:看來這次肖元元不願意吃這個啞巴虧,把配方交出去了,於是開口道:“朝廷雖花了錢,但也省了不少麻煩,這也不失一個好辦法。”
柳述沒有開口,正在猶豫間,晉王看看兩人的表情,問道:“莫不是那肖娘子獅子大開口,坑朝廷的錢了?”
楊堅開口道:“恰恰相反,她給的價格十分公道,比如那膠水,比我自己製出來要便宜十倍不止。”
晉王不解道:“這不是很好麼?”
楊堅看向晉王,道:“很好?你看不出這當中有什麼問題麼?”
晉王頓了頓,道:“父皇莫不是怕那肖娘子以次充好?據兒臣所知,那肖娘子做生意向來公道,不會做那些偷奸耍滑的事情。”
楊堅氣笑了,道:“你可知要湊齊那五百桶的膠水要用多少魚鰾?連朕都不能做到的事情,肖氏商行卻能在限期之內,從收集原料到建廠投產,一氣呵成。
為了讓朝廷安心,那蕭珏還做出進度表,每隔幾日就按著進度表來向少府監彙報,若按著這個進度表來做的話,她絕對可以在限期之內將膠水製成並交貨。
這並不簡單,肖氏的真正厲害之處,不在於她手上握了多少配方,而在於她可以以極快的速度、極低的成本,去完成一個極難任務。
若是將此等行為運用到打仗上呢?”
晉王倒吸了一口冷氣,道:“不會的,肖娘子她只貪財,不會做此等事的。”
楊堅笑了笑,道:“這點朕也相信,畢竟她如今與你阿姊情投意合,也向來安分。
可是——若是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