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肖元元的氣性比以往都大,冷著樂平公主不與她說話,連晚膳兩人都是分開用的。
若不是因為玉巋堂眼下不好住人,只怕夜裡肖元元又要搬到玉巋堂去了,可即便二人同睡一榻,肖元元一晚上都背對著樂平公主,一句話也沒有說。
第二日早間醒來,樂平公主喚了肖元元兩聲,肖元元明明醒了,可偏就不應聲,樂平公主沒有辦法,便乾脆入宮去陪獨孤皇后去了。
樂平公主輕輕攪動著藥湯,一時間恍了神,獨孤皇后察覺出樂平公主有些魂不守舍,便輕輕喚了一聲:“麗華——”
樂平公主回過神來,連忙嚐了一口湯藥,轉頭看向獨孤皇后道:“這藥已經不燙了,母親先把藥喝了吧。”
說著樂平公主將手上的藥呈上前去,獨孤皇后接過一口喝乾。喝完之後獨孤皇后便將藥碗徑直遞給一旁的青依,又接過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藥漬。
樂平公主看著獨孤皇后喝藥,有些出神,獨孤皇后笑問道:“麗華在看什麼呢?”
樂平公主臉色一紅,道:“女兒在想,若元元喝藥能像母親這樣痛快就好了。”
獨孤皇后半臥在榻上,頓了頓問道:“明日你不是要辦席面麼,你不在家裡好好佈置,怎麼入宮來了?”
樂平公主回道:“白鷺子很得力,交給她做就好了。”
獨孤皇后細細看了看樂平公主,樂平公主雖然面色如常,但目光總是飄忽不定,顯然人雖到了千秋殿,心卻還留在別處。
獨孤皇后想了想,笑問道:“你可是與那肖娘子吵架了?”
雖然不知道獨孤皇后是怎麼看出來的,樂平公主嘆了一口氣,道:“是——從昨日午間到今早,她都沒跟有女兒說一句話。”
獨孤皇后拉住樂平公主的手,道:“是不是你太縱著她了?她竟敢與你使性子!”
樂平公主撥出一口氣來,道:“她想發脾氣就發吧,所幸她人還在府裡,沒想著要一走了之。”
獨孤皇后問道:“這次她為了什麼給你使性子?”
樂平公主沒有直接回答獨孤皇后的話,只是問道:“母親,怎樣才算對一個人好?”
獨孤皇后不解的問道:“為何這樣問?”
樂平公主猶豫了一下,才道:“女兒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心裡想著她,念著她,事事維護著她,她的一言一行、一湯一食、事無俱細我都分外關照著,可她為什麼都看不到呢?
不,或許她能看到,只是她不在意罷了!”
獨孤皇后含笑看著樂平公主,頓了頓道:“世人都以為,為婦之責,當宜室宜家,侍奉家婆,看護小輩、敬愛夫君、操持家裡。”
樂平公主頓了頓,沒有明白獨孤皇后的意思,問道:“母親在說什麼?”
獨孤皇后接著道:“可即便女子做了這些事情,夫君依舊會移情別戀,另納側室。京中達官之家,哪有不納側室的?”
樂平公主想了想,道:“也是,世間沒有幾個人像父親一樣。”
獨孤皇后笑道:“孤從未給你父親縫過一次衣,也未做過一次湯,縫衣做湯這種事,讓婢女們去做就行,何須孤親自動手,畢竟你父親要娶的也不是一個婢女。”
樂平公主沉默了片刻,問道:“母親的意思是說,我對元元的好,都是無用的?”
獨孤皇后點了點頭,道:“你父親不需要孤來給他做逢衣做湯,他需要孤來安穩朝臣,教養你們這些子女,與他並肩一處。
若孤今日給他做碗甜湯,明日給他縫個香囊,你以為你父親會更喜歡孤麼?”
樂平公主搖了搖頭,獨孤皇后笑著道:“所以呀,你縱然對她千般好,千般好非她心頭好,做得再多也是無用的。”
樂平公主沉默不語,這個道理她也明白,只不過她給不了肖元元真正想要的東西,才不得不在日常裡對她處處遷就了。
母女二人正坐著,卻見楊堅走了進來,母女二人頓時一愣,樂平公主剛想起身行禮,楊堅便笑著擺了擺手,道:“私底下麗華不用這麼懂規矩。”
樂平公主聞言,便徑直起身,給楊堅讓了位子。
楊堅坐在獨孤皇后的床前,獨孤皇后看了看楊堅,笑著問道:“陛下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可是有什麼好事?”
“嗯?”楊堅略略遲疑了一下,道:“朕看伽羅今日氣色不錯,不免心中高興。”
楊堅轉頭看向樂平公主,問道:“麗華不是要在府上辦席面麼,今日怎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