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與晉王似乎達到了某種默契,儘管平日交往不多,但各自的言行中的想法,彼此心裡都有數。
有些事情,儘管晉王不提,肖元元也都默許了下來。
比如晉王明目張膽地往肖元元商會里安插人手,或是晉王妃依舊按時將肖元元的日常所為,報於樂平公主。
只要在從現實狀況中對肖元元沒有影響,他們做的事,肖元元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時值入夏,自五月來,一連十幾日,江都城天天有雨,肖元元望著連天的雨幕憂心忡忡。
在這古代沒有現代設施,只要是下雨,出行就十分的不便。
單單出行也就罷了,可一連下了十幾天的雨,這食鹽運輸、春蠶吐絲都受影響。
天邊響起一聲驚雷,驚得肖七娘抖了一下,看了看站在廊下的肖元元,道:“今年似是與往年不同,雨水格外大些!”
肖元元心中本就不安,聽肖七娘這麼一說,轉過頭來,問道:“與往年不同?”
肖七娘想了想,道:“我雖來江南不足兩年,可今年的雨水比去年大多了,似是不正常的!”
“不正常麼?”肖元元疑惑地問道。
肖七娘愣了愣,笑著道:“正不正常,阿姊應比我清楚才對。”
肖元元皺了皺眉,搖著頭道:“自我來到這世界開始,這裡一切都與我印象中的不一樣。
印象中的西安不似大興城那般水草豐茂,我印象中的江南也不似眼前這般水泊連天!
我那裡到處高樓林立,街長道寬。”
肖七娘聽得迷迷糊糊,沒有細問,而是道:“這雨真是害人,前兩天河水猛漲,都灌進了城裡,幸而阿姊有先見之明,咱們的園子地勢高,才沒有被灌進河水來。
我聽說晉王殿下派了總管府的官兵到河岸築堤,這才沒讓江都城淹起來!”
肖元元心裡乍現出一個詞來:氣候反常。
想到此,肖元元猛然一驚,這種現象若是發生在2045年,一般人都體會不到差異來,熱一點冷一點都有現代設施來做平衡。影響到農業,也有很多的手段來補救,最不濟糧食絕收,也能從其他省份調糧過來。
然而在古代,人們都是靠天吃飯,能用的手段極為有限,這四個字出來可是會死人的!
而且會死很多人。
肖元元想了想,急忙對著肖七娘說,“七娘,你馬上派去把江都糧行總主事陳直通叫來!”
肖七娘一愣,問道:“阿姊,怎麼了?眼下雨正急,稍晚些再去吧!”
肖元元瞪了肖七娘一眼,道:“快去!”
肖七娘一見肖元元急了,便知其中必有大事,連忙去叫人,叫陳直通去了。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便見陳直通冒著雨匆匆趕來,走到廊下,陳直通抖了抖蓑衣上的水珠,待身上乾淨了,才走入正堂去。
肖元元早已等候多時,手上正拿著十幾天前蕭珏寄來的一封書信。
剛收到信時,肖元元看著沒覺著哪裡不對,但是現在肖元元又重新將信翻了出來。
因為信上蕭珏曾經提到一句,說今年天氣炎熱,大興城麻將館與如意樓在四月間已開始用冰了。
“拜見肖娘子!”那陳直通打斷了肖元元的思緒。
“陳主事不必多禮,請坐。”肖元元放下手裡的信,衝著陳直通伸手示意了一下。
陳直通冒雨急步趕來,當下氣還沒有喘穩,便聽言坐了下來,向著肖元元道:“多謝娘子,不知娘子急召我來,有何要事!”
肖元元微微探身,問道:“我叫你來是想知道,如今我們糧行存糧有多少?”
陳直通略略想了想,道:“娘子問得急,如今城中米鋪存糧我暫且不知,可是除了咱們鋪子裡的存貨,城外糧倉之中,咱們還有近七百石的陳年存糧。”
說到這裡,那陳直通不由得皺了皺眉,心中有些憂慮,這還有七百石的陳年存糧,眼看就是六月間了,新米就要上市。
這陰雨連天的,生意本就不好,這七百石的陳米設計該怎麼賣呀!
肖元元的眉頭皺得更緊,道:“只有七百石麼?”
陳直通一愣,疑問道:“眼看著下個月就有新米收割了,這七百石咱們都銷不出去,娘子還嫌少?”
肖元元眼睛一亮,道:“新米,有新米了?”
陳直通點了點頭,肖元元開顏笑道:“這樣,過兩天等天氣稍好一些,你便去找農戶收糧,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