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與晉王妃二人同乘回府,二人自上車起都默不作聲,各自心裡都平靜不下來。
晉王陰沉著一張臉,無論如何他也想象不到這種事能發生在肖元元身上。
怪不得這一次她回江都,第一次見她時,肖元元整個人的精神似是都被抽走了一半。
她說她想忘掉,哪有那麼容易,當真忘得掉麼?
回想起蜀王描述的情節,晉王此時就像是一塊火紅的烙鐵卡在喉嚨處,讓人又痛又恨。
晉王妃也為肖元元感到心痛,看了看晉王那陰沉的一張臉,想了想開口道:“怎會發生這樣的事呢?娥英她發瘋了麼?”
晉王一拳砸在車座上,說不出話來。
晉王妃壓下一口氣道:“怪不得肖元元直接挑明瞭與我說,她與公主府再無瓜葛,讓我莫再為了討好公主而去拉攏她。經此一事她與公主莫說是情份,怕是已經結了仇……”
“宇文娥英的錯,她們結什麼仇!”晉王氣道。
晉王妃怔了怔,解釋道:“郡主是公主的親生女兒,公主會為了肖元元處置自己的女兒麼?
肖元元此番是白白受屈的,她能不恨郡主,不恨公主麼?
肖元元只是公主的女寵,無論再怎麼喜歡,兩相比較之下,公主只能丟棄肖元元,護住女兒。
一來一往,焉能不怨,焉能不恨!”
晉王默然不語,晉王妃接著嘆息道:“若肖元元與公主生了仇怨,那便不能再招攬肖元元了。”
晉王聞言,轉過頭來,盯向晉王妃,問道:“阿環,你此時此刻想到的是這樁事麼?”
晉王妃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道:“殿下,此言何意?”
晉王覺得自己有些失態,穩了穩道:“無論如何,那肖元元沒有對不起你我二人,甚至於你我都助益良多。如今她正是傷痛之時,且放過她,莫再想著從她身上圖什麼東西了!”
晉王妃怔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是呀,她身上還有什麼東西可讓人貪圖的呢?殿下可是心疼她了?”
“你莫要亂說!”晉王心下思緒煩亂,“你明明知道她……”
“如何?”晉王妃打斷道:“她是公主的人?如今已經不是了!”
晉王氣得臉色發黑,低頭閤眼,不想爭辯。
晉王妃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殿下大才,終有問鼎之時,妾自知不能與母后相較,殿下身邊遲早會有良妃美人在側,妾何至於為難一個肖元元。只是如今為大事計,不能得罪樂平公主啊!”
晉王臉色黑的能滴出水來,仍舊是默不作聲。
晉王妃提醒道:“妾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回京一趟不容易,遲早要去公主府拜訪。幸而我們提前知道了,見著樂平公主,肖元元的事就不要她面前提起了!”
晉王妃殷殷囑咐完,卻見晉王一聲不吭,不作表態,頓時有些急了,不由得氣著叫了一聲:“殿下——”
晉王心中憋悶的厲害,此時再也忍耐不住,衝著車外叫道:“停車——”
晉王妃一愣,又驚又氣,忙道:“殿下做什麼?”
“你先回府,本王走走透透氣。”
此時馬車已經停穩,晉王開門一腳跨了出去,對著馬車吩咐道:“送王妃回府!”說罷自己帶著一個親侍走了。
晉王妃壓了壓心中的火氣,狠狠關上了車門,命馬伕趕馬回府。
這年過年,無論朝會拜祀,還是節宴相聚,都沒有樂平公主的身影。楊堅與獨孤皇后派人來公主府再三叫她過去,樂平公主都不肯出門見人。
直到大年初六,幾個兄弟帶著弟婦來府上拜年,樂平公主只讓白鷺子把人請到了正廳,喝了幾杯茶,便送走了。而樂平公主本人,卻是連面都沒有露。
過年期間,本不該說什麼傷心話,可獨孤皇后為了這個女兒,在千秋殿內對著晉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怨:“你阿姊簡直把自己當成了個死人。
整日裡吃齋唸佛,不悲不喜,不見人,也不結交,如今已有好多時日不進宮了。”
獨孤皇后掩面而泣,接著道:“就算把她叫到跟前來,她也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孤想勸她都不知道從何處勸起!
你說她不好,可她看著一切正常,吃飯睡覺也沒什麼毛病。
可你若說她好……孤聽白鷺子說,你阿姊已經生了白髮,她才多大,怎就生了白髮?
年前——就你回來前幾天,她突然上了一封奏書,請奏你父親,說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