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一暈,全朝皆驚。楊堅正在朝上商議南郊大祀之事,忽聽太監來報,樂平公主吐血暈厥,登時便扔下群臣,急急進了後宮。
一旁的太子愣了些許,二話不說也跟上前去。
高熲等人面面相覷,吐血暈厥,聽著便不是小事。
蘇威一臉凝重,看了看高熲,道:“上次皇后娘娘中毒,便是無果而終,這次樂平公主她……”
上次滕王妃之死,對外只說是暴病而亡,畢竟事關皇家顏面,不能明說出來。所以在外人看來,獨孤皇后中毒,是一樁懸案,至今未破。
蘇威雖然不知道,但高熲與獨孤皇后向來親近,當中內情也是知道一點的。既然滕王妃已然伏誅,這次樂平公主中毒,便與皇后那次不同了,於是便對著蘇威道:“皇家內事,你我臣子還是少沾惹為妙!”
“皇家內事?”一旁內史令李德林哼了一聲,“樂平公主是什麼身份,她若是出了事,豈是皇家內事那般簡單。若是連樂平公主都不能自保其身,我等這些前朝舊族,還有何安身之處?”
蘇威一怔,他也是前朝舊臣。高熲出自於獨孤府,即便牽扯到前朝之事,也牽扯不到高熲身上。
此時蘇威又不免想起李代桃僵之說,頓時臉色白了一白,看了看李德林,道:“內史令慎言,樂平公主乃是陛下的親生女兒,虎毒尚且不食子!”
高熲心中有一絲疑惑,近日來他總是覺得與蘇威之間,似乎隱隱約約有了一層隔閡,具體什麼原因,他也不太清楚。
樂平公主早就離宮立府,這些日子突然搬回了宮中。這麼短的時間內,若樂平公主當真在宮裡出了事,無論是不是中毒,都讓人心中不免疑心。
高熲高聲道:“樂平公主想是身子一時不好,也是有的,你我不要多做議論。”
蘇威有些不放心,對著高熲訕訕道:“高僕射,你與皇后娘娘交好,不如你入宮拜見一下皇后娘娘,也好安定安定群臣之心。”
高熲看了看朝下眾人的面孔,知道此時人心不安,即便自己再怎麼將此事淡化下去,都沒有用,便道:“諸位可先暫去,現在樂平公主生死不明,皇后娘娘怕也是忙得無法脫身,稍晚一些,本相再去問問。”
眾人面面相覷,雖覺得高熲說得有理,但若就此離去,心中也是不安定,蘇威道:“即便關心樂平公主,也不能為此耽誤了公事!若是還有公事在身,可先離去處理公事。若是無事的,也可先留在殿中,等等陛下的訊息!”
眾臣紛紛點頭,高熲見此狀況,也說不出什麼來,只好留在殿內,和眾人一起等待後宮之內的訊息。
楊堅剛走進弘聖宮,便見宮內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最當中的便是獨孤皇后。
太醫正在看診,眾人皆不敢說話,過了些許,太醫嘆了一口氣,獨孤皇后心中一涼,忙問:“孫太醫,我兒如何?”
孫太醫轉頭看到楊堅,連忙拜道:“見過陛下!”
獨孤皇后也回過頭來,看到楊堅,便哭著迎上去:“陛下,麗華她……”
楊堅先將獨孤皇后牽住,向著孫太醫問道:“公主到底如何了?為何會吐血?可是……中毒?”
中毒這話一出,屋內眾皆愣了愣,太子剛剛一進來,便聽到這句話,心中頓時慌得不行,中毒啊,東宮那個不省心的雲昭訓在,無論是不是她乾的,最大的嫌疑都是她。
太子腦子嗡嗡得響,連忙上前去,順著人縫看了看樂平公主,只見面色烏青,真似是中了毒一般。
孫太醫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楊堅看了一頭霧水,“孫太醫,到底是為了什麼?”
孫太醫緩緩道:“確實是中了毒,不過,這毒乃尋常之毒。”
無論是什麼毒,太子現在就想跑,跑到東宮去先把雲昭訓押過來。
楊堅疑問道:“是何意思!”
孫太醫道:“公主所中之毒,乃酒毒!”
楊堅愣了愣,問道:“就是,酒喝多了?”
孫太醫點了點頭。
咚——太子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落地的聲音。
“喝酒怎會嘔血?”太子問道。
“那是因為公主日常不甚飲酒,近日來猛然飲酒過度,且公主所用之酒要比平常之酒烈上幾份,所以酒氣傷了脾胃,而至內臟出血,才嘔出血來!”孫太醫道。
楊堅鬆了一口氣,獨孤皇后卻仍是急得不行,連忙問道:“現下要如何治!”
孫太醫倒也不急,心知這症狀越急,病越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