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車上。
李東放好東西后,乖乖地站到王旭初的身邊,這時,她才真正像一個妹妹,她的感覺是那麼幸福。
王旭初問:“東東,我們上那去吃飯呢?”
“哪都行。”李東說得很實在,王旭初請她吃飯,是一種恩寵,她還有什麼要求呢?她接著說,“哥請我吃飯,大排檔都行,喝口水也行。”
“是不是想叫我掉淚呀?說得這麼讓人動情。”王旭初與李東開玩笑說,他知道李東不會說上哪個飯店,他想了想說:“我們去蓮葉洲江魚館吧!”
李東聽了嘻嘻一笑,說:“上車,哥在前面帶路!”
二人來到蓮葉洲江魚館,選了一個靠近長江的小包廂,由李東點了幾樣菜,分別是:青椒炒江蝦,紅燒柳條鯿,清蒸絨螯蟹,香乾炒野芹菜,魤魚湯。
點過菜後,他們就邊喝茶邊等上菜。
李東忽然想起到車上去拿衣服,一聲不啃地就起身走了。
當李東拿回衣服和皮靴的時候,王旭初說:“好好看看吧,還不知你滿意不滿意呢?”
李東並沒有看衣服和皮靴,一頭鑽進了包廂的洗漱間,轉瞬出來,令王旭初大吃一驚,她變了一個人,這衣服居然這般合身,差不多是量體制作的,東東顯得多美,多神氣,多高貴呀。她提著裙子在王旭初眼前輕輕地旋了一圈,又輕輕地停下來,在王旭初的背上輕輕地親了一口,輕聲地說:“哥,你真好!”
李東把換下來的衣服與鞋子送到了車上,坐到王旭初身邊,一句話也不說,眼望著窗外的長江,無聲地流著淚。她心裡在想,長這麼大,誰也沒有這麼心痛過她。不管她和王旭初有什麼結果,她也算是有過一時的幸福。王旭初看著她,不敢有半點驚動。
過了許久,李東問王旭初:“哥,你笑話我了嗎?”
“沒有。”王旭初說,“你在想什麼呢?”
李東用手抽紙拭去了眼淚,說:“我想起了小時候背的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竟是那麼平靜,那麼清悽,清高中流露著人生的孤獨和峻峭,我們的眼前只是少了幾片雪花而已。哥,你最近寫了好詩嗎,念一首聽聽好嗎?”
王旭初望望李東,穿得這麼高貴,漂亮,居然想著《江雪》,可見她內心是多麼可憐。於是說:“我最近正好寫了一首關於長江的詩,題目叫《晚林搖動,水色遠離了塵囂》,我背給你聽。”
王旭初輕聲朗誦道:
奔騰的波濤
在長江走過一萬里的時刻
撞響了天邊的夕陽,和橫亙的山脈
雪浪如花,豈止千朵,萬朵
悠悠然,閃進了田禾煙柳,滑入了天地的飛白
我默默的心想,潛行在塵俗的事件之外
貼著蒼廬的低低半圓,向北飄著,竟是滿懷壯闊
靈魂,朗朗地明淨,卻不發光
滾滾濤聲,疊成了一叢漩流,趕著魚群轉身
眺望時,大海的微笑並不那麼遙遠,這一刻的自負
無意顯示什麼,僅僅為了準確地把握一個過程
人事茫茫,搖曳的葦風
漸漸偏向了右方
一抹靜默的山影,隨著彎曲的眼光逶迤後退
命運和路線,終又面臨著一次歸依的抉擇
遠望正在走出一叢思想,世界按照一種迂迴的方式
超越著現實,重新整理了歷史,時間,地點,行動,都很具體
我心中的長街,燈火,鄉村的犬吠,稻香,乃至
關山明月,和眾人的錯覺,都無法運輸
波影遠了,鷗鳴遠了
幽思,亮成了一支琴瑟,彈撥著洪流,由此而北
漫漫的傾瀉,從我直立的肉tǐ內抽動而過
大野太息,心不再徘徊
誰正臨風解開領釦,長臂伸展如槳
低語的血液,柔韌地翻騰
潮汛,湧向了豁然開朗的胸口
聽完王旭初的朗誦,李東精神好了一點,她深愛那些“雪浪如花”,“大野太息”,“潮汛,湧向豁然開朗的胸口”等句子,她問王旭初:“哥,你怎麼既是商人,又是詩人呢?”
王旭初笑笑說:“不知道。”
說話間,服務員把他們的菜上齊了,他們都不想飲烈性酒,就要了一瓶一百克的路易十四,開始對飲起來。
吃過晚飯,他們就各自開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