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沙場之中,好像是傻了一樣。
黑髮魔族少年胯下劍齒龍看著城牆上高大無比、煌然若神的蘭明珠,發出一陣陣悲鳴。不再聲震四野。而是小聲的呻吟著,聲音小的連自己都無法聽清楚。
魔族少年手中大錘上血腥殺氣妖氛被乳白色的光芒籠罩,嘶嘶作響。旋即便放棄了抵抗。任憑乳白色的氣息籠罩。巨大的錘頭沒有血氣包裹,在乳白色的霧氣中頹然無力的垂在劍齒龍身側,如行屍走肉一般。
時間像是凝固了。身處乳白色神聖的霧氣中的人們都拜服在神輝之下,用自己的內心裡最虔誠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敬意。天地之間沒有一點聲音。靜寂的讓人心生寒冷,如處冰山之中似的。
神輝還在蔓延,一直到包攏住南國十數萬大軍。兩個萬人隊的裟隸獸騎兵本已整裝待發。做最後的手段把荒宇城踩在腳下,此刻卻無論是騎士還是裟隸獸都臣服在荒宇城前。有的裟隸獸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太過於興奮,被神輝籠罩之後渾身顫抖,旋即便昏死過去。
長斧扔在一邊,無數長斧散落在裟隸獸騎兵身側,本應沾滿血汙的長斧此刻泛起神輝映照在上面的光彩。不,沒有任何光彩。曾經沾染血汙,殺氣凜然的長斧也一般無二的變成乳白色,乖巧無比的躺在地上。不再鋒利,不再有殺氣。
刀槍入庫,砍柴足矣。
老帥目睹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拼盡全力抵擋那股淡不可見卻又無孔不入,強大到自己無法抵禦的神輝,身下的坐騎早已拜服下去。
臉色變了數變,生平殺伐無數的狠戾勁兒上來,硬生生吐出一口黑血,倔強的站在人海中,站在神輝裡,靠著一生苦練的修為境界,靠著無數年積累下來的狠戾勁兒站著,辛苦無比。
神輝,乳白色帶著神聖光芒的神輝把十數萬南**隊全部籠罩之後,便不再向前蔓延。
老榕樹站在蘭明珠身側,感受著神會里面既熟悉又有一些陌生的力量,有一種親切的想徹底敞開自己的胸懷去容納那股包容和煦的力量,又天生有一種抗拒的情緒摻雜在其中。茂密的樹葉不斷顫抖,好像是老榕樹內心的掙扎一般。
幻化在老榕樹體內的種子此刻被神輝籠罩,燦燦發光,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和神輝互相相應,呼喝。糾結的情緒,不知所措的在舞動著。
大雪山靜寂的籠罩在神輝中,毫無聲息。結界破碎,不知何方大能設定的結界本身便是靠著一縷鴻蒙紫氣運轉。沈旭之收了鴻蒙紫氣,結界破碎是早晚的事情,又怎能經受的住神輝的責罰。
悄無聲息的破碎,在乳白色的神輝籠罩下如此自然。人,當然經受不了神的責罰!
蘭明珠的身影和那虛幻的女子身影合攏,手指僵硬,眼中淚水滴落後便再無情緒。雖然抗拒,卻毫無辦法控制。這法術本身是李牧攜帶的神殿最終的秘術,只有傳說中的聖女能用,用來召喚女神。
蘭明珠從沒想過用這法術。自幼看慣了神殿的驕橫殘忍,對這些勞什子的東西心存矛盾。沈旭之去了,自己便帶著這些人一起去地府找他就是了。
但最後石灘重傷,和石灘交好的藤女一聲悲痛的驚呼,觸動了蘭明珠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轉而卻變成少年郎心中那一抹狠戾,那一抹決絕。
一起走吧,既然要走,那就一起走。
一個都不能少!
蘭明珠想要回頭看看那座大雪山,看看少年郎曾經去過,卻沒有回來的地方。那抹黑色的身影,曾經那樣的熟悉,熟悉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寸肌膚上密密麻麻的傷痕,自己的手撫摸過,甚至能體會到少年郎曾經的苦難。
曾經近在眼前,伸手可及,如今卻遠在天邊,不知身在何處,魂無所依。此刻,蘭明珠想看,卻連轉頭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光影重疊,蘭明珠已經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乳白色神聖的光芒在體內大盛,漸漸抹去自己的意識。現在就算是看著那座大雪山,看著少年郎最後去的方向走完最後的路程,也成了一種奢望。
蘭明珠還有力量,李牧研究了十餘年,在神殿最終極的法術裡留下了一絲自己的痕跡。
傳說中的天才本就是天才,就算是神術,也能找到其中的規則,留下自己的痕跡。
此刻,蘭明珠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失,所憑藉的就是李牧的改變,改變神輝中的細微的力量。光影中的女子像是感受到蘭明珠體內的一絲不舒適,秀眉輕顰,在想著什麼。
本來能成為神女的人,都是體質純淨無比,沒有一點滯漲。不知怎地,光影中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