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過去,絲毫不留空隙,和著法慧的攻擊節奏,生生地把烈鳳逼開了璇璣身側。
蘇錦秋和尹清見勢,急忙挺身飛撲,兩道白芒直取璇璣胸口。
璇璣舉劍劃圈,豎起盾影,白芒隱於盾中。
然而這只是蘇錦秋二人的虛招,她們才擊出一掌,手中暗藏的軟鞭緊跟著襲向璇璣的左右兩側。
璇璣揮手,掀開盾影,然左右手卻突然被兩股力量抑制。
他笑望蘇錦秋二人,冷言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制住我?”
蘇錦秋和尹清也不答話,手中暗送真氣,足弓一曲,竟拖起璇璣便向山頭飛縱。
璇璣竟不抵抗,隨著她們的牽引飛向山頭。他回首一眸,只見逸雷觀前早已血肉橫飛,殺戮重重。而天際飛舞而來的紅芒,像一朵綻開的紅牡丹,四溢著耀眼的光亮。
所到之處,殺氣奔騰。
一切,按步就班地行進。
毀滅,離得那麼近,只消一點點,心頭的仇怨和無以宣洩的憤怒,就可以得到解脫。
他一直這麼堅信,以至於,毫不理會心中那暗藏的一絲理智和牽念。
他仰天長嘯,雙手綻出金紅光芒,輕易地震斷了蘇錦秋二人的軟鞭。他反手持劍,猛力擲入山岩縫隙,劍身沒入石中,他雙掌交疊按向劍把。
縫隙發出低吟,像絕望的慘叫。
天地一陣動搖,岩石裂開巨大的縫隙,如同蛛網瞬間蔓延向無邊的盡頭。
他的眸透出紅芒,嗜血的殘忍。
他的身體爆出濃濃黑霧,將他包裹其中,似乎要將他吞沒。
蘇錦秋驚叫,“宥兒……”
話音剛落,卻見身後飛來一道藍影,張開雙臂,猛撲進了那團黑霧中。
她的秀髮輕柔地飛舞,她的雙手緊緊地擁住他的身子,好似一具枷鎖,將他鎖住。
她抬頭,凝視,溫柔的眼眸滑落晶瑩的淚。
“法靜,法靜……”她一聲聲溫柔的呼喚,彷彿睡夢間小聲的低語,令人心馳神安。
他掙扎,怒視著她的容顏,那淚為什麼如此滾燙,彷彿要燒盡他。
他記得這張精緻的臉,記得她粉嫩的唇齒間吐露的蜜語甜言。
“紫嫣……”他發出長長的嘆息,像一朵休止符把他心頭燃燒的憤怒漸漸地熄滅。
尹清拔出腰間短刃,遞於蘇錦秋,“姐姐,莫要猶豫了。”
蘇錦秋怔怔地望著那把鋒利的短刃,彷彿已經插在自己的心口,那麼疼,那麼痛。她伸著戰抖的手,握住了短刃。
這個是她懷胎十月的親生子,她怎能如此殘忍的刺向他呢?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尹清握住蘇錦秋顫抖的手,鄭重其事地望著她。
眼眶裡的淚,奔騰著。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世界啊,要讓一個母親,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這般的艱難,就好像在問她,是要刺心口,還是刺背心一樣。
橫豎都是痛的死去活來,教人如何抉擇?
山頭下的紅芒,已經越逼越近,正道眾人一路被逼上山頭。若非法慧和風厲行守在前頭,恐怕焰休和魔軍,烈鳳和妖族早就攻上山頭,直達璇璣了。
魔軍妖族如洶湧的浪潮,席捲向上。
焰休緊隨其後,亦趨亦步,手中戒刀嗡嗡低鳴。飛揚的發,將那張慘白的臉,映襯地格外妖嬈。
面具,已經取下,露出一張近似璇璣的容顏。他們如同兩個極端,彼此吸引,彼此排斥。
心中莫名地有種衝動,彷彿山頭上隱伏著一切罪咎的答案,像一塊磁石吸引著他前往那處。他有著再見兄弟的欣喜,也有著與他一決生死的痛快。
心頭的念想,一經出現,他更覺得難以掌控身體裡的那股力量。
越接近山頭,越是猛烈,瘋狂地抓撓著他痛癢難耐的慾望。
這裡的景色如此熟悉,不由在腦海裡回想那些曾經的記憶的碎片,他孤傲的笑,奪取令牌的小小計謀,當然,還有那個讓他魂牽夢縈日日夜夜的身影。
像遊走在身體經絡裡的毒,蔓延著,滲透著,直抵心房,激起萬重怒火憤恨。
他抬起戒刀,飛身而起,奮力一劈,前方開出一條血路來。他挺身飛起,迅捷地落至前方守防的法慧和風厲行身前。
被法慧和風厲行糾纏至今的烈鳳,見機會來臨,順勢從一側閃了過去。
法慧和風厲行哪還顧得了烈鳳,急忙作出一守一攻的姿勢,把焰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