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寧柘的臉漲得通紅,他爭辯道,“老師,我相信我一定能成為術尊……不,我要成為和您一樣的術冕!”
“哼,你看,你的潛意識裡還是認為自己達到術尊就不錯了,”鬱儀毫不容情的說,“嘖嘖,你之所以認為自己能夠達到術尊,還是因為同樣身負術士純血的蘇捲成為了術尊吧?不過你的天賦可比蘇卷差十萬八千里!還有,什麼叫做和我一樣的術冕?恩?除了模仿我們,你還會做什麼?好了,你現在也別走路了,給我好好想一想,如果沒有蘇卷,沒有我,你想達到什麼樣的高度?想好了告訴我!如果你喚醒我那一剎那表現出來的勝過這世上一切的決心和毅力,還有對自己的信心都是一時衝動,趁早告訴我,我給你指一條速度通往術尊的路,足夠你幫助蘇卷重生!要不是寂寞了幾千年,我根本懶得和你這樣的人羅嗦!”
“我……”寧柘才說了一個字,忽然頹然住了口:確實,他本來就是一個流浪山間的孤兒,既不懂得愛也不懂得恨,直到遇見了蘇卷。在之前他沒有任何親人或朋友,但是遇見蘇卷後,他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有人為他遮蔽風雨的感覺。
曾經他以為蘇卷會為他擋下所有的一切,他的世界再無煩惱憂慮。術都記載中虹之大陸的第十二位術尊,隔兩百多年才現於世的光明天梯……雖然他現在才知道,術都所說的虹之大陸,僅僅是指三大帝國和冠噩城,不包括縹緲雲域,更不包括混亂樂園這些地方。
可是,在那一片土地上,一個重歸大陸的訊息就讓整個冠噩城震盪,讓太御冕下發狂的趕回……史上最天才的術士,蘇卷,卻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時候和情況下,驟然隕落!
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沒有享受過溫暖,寧柘還叫越絕的時候,在無垠山脈流浪孤寂了十一年,他從來沒覺得難過過。山野的生活雖然有許多不便,但是始終是無憂無慮的。
最可怕的是,得到然後失去……
當蘇卷和霜輪都沒有出現時,寧柘還叫越絕,還是無垠山脈中整日為自己的口腹奔走勞碌,餓極了就去偷吃唯一與他為善的九翼青蝠看守的羅合蔓。那時候他沒有愛也沒有恨,雖然是人類,卻和很多低階魔獸一樣,沒有複雜的心思和想法,只是本能的活下去。
然而從遇見蘇捲開始,已經註定他回不到原來單純的世界裡。
蘇卷身上的光芒太過耀眼,以至於只是和他搭邊的人,都不可能平靜。天才隕落了,他們呢?
那個唯一的、在一切風雨患難來臨時都會擋在前面,讓寧柘看到就無限安心的身影,已經連靈魂都粉碎成千萬,無限接近於完全消逝。而謀害他的人們,都過得很好,也許還會更好。
惟獨寧柘,蘇卷生前也許是最疼愛的人,披星戴月、漏夜狂奔,為了性命離開故土,遠赴虹之大陸最著名的死地,為唯一的希望苦苦掙扎。
假如我不是蘇卷的弟弟……寧柘的內心深處,忽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如果蘇卷沒有認自己,自己現在還在無垠山脈中,每天漫山遍野的尋找食物和能換到食物的東西,生活簡單寧靜,平凡得即使最殘忍的路過者,也懶得多出一刀威脅他。
如果蘇卷沒有認他,術士純血的訊息無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會在蘇卷死後遺憾,更不會因為織烏額環被追殺進入莫測的縹緲雲域。
如果蘇卷沒有認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哥哥,就算以後知道了,從未見過面,也沒有得過他的照顧和關心,自己怎會不惜漂泊他鄉,踏上每晉一階都生死難料的術士之路,只為有一天晉階為術尊,為他一一修復已經破碎如塵粒的靈魂,讓那襲白衣重新飛揚於冠噩白塔之顛?
可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蘇卷認了他,在他最危險的時候,不惜開闢光明天梯,不但從諾安一行手中救下他,還為他滌盪靈魂與身體,在這之前,大陸最負盛名的天才,已經為他隱居無垠山脈十一年,甚至拋棄下撫養自己長大的學院,以及自己的默契魔獸——十二階的魔獸!
寧柘被自己心底的想法嚇了一跳,難道,自己竟然是很不情願走到今天的麼?難道,自己想為哥哥報仇,想保護哥哥和自己的想法,真的只是一時衝動?
他忽然瑟瑟發抖。
不,我是愛哥哥的,雖然我和哥哥相認的時間不長……寧柘默默的告訴自己,隨即,又一個問題湧上心頭——那你為什麼想那許多如果?
如果蘇卷沒有認你,你現在根本沒必要冒這麼多險,無垠山脈很富饒,九翼青蝠對你很好,你可以一直沒有憂慮、不用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