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徑直走到夙溟面前。
“溟。”
“你怎麼能追著我來?”眼神仍然停留在蒼敏臉上,夙溟頭都沒抬。
“你回回走,我回回等。自上次你走了之後我就決定,再找到你,絕不放過。剛才在大殿上,我已把我的一魂逼入了你的體內。從此以後,除非你死,任何地方我都能找到你!”
“敏師兄……”夙溟低頭把臉捱到蒼敏的額上,“你看,他為我做了這麼多。”
這稱呼讓九皋的眉毛一挑,略微驚訝。
“你弄成這樣,是心兒不好,是心兒太貪心。如此,心兒便把自己的幻力都給你罷。雖不及你的多,好歹能讓你恢復正常。”夙溟轉頭看九皋,“我以後能力全無與普通人無異,你也要?”
“溟……?你是願意跟我走了?”九皋語氣中掩不住地驚喜。若能就此與那蒼敏再無瓜葛,那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從來都不曾介意過,夙溟有沒有能力,只是一直尊重愛人的選擇而已。有他在,自然可以護得夙溟周全。
“我……執著了這麼多年……累了。”夙溟抬手招呼焱夜過來,“還是如剛才那樣做吧。”
焱夜依言行事。
蒼敏的髮色一分分褪去,逐漸恢復到最初的銀白色。
千冰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場變化,目不斜視的盯著夙溟。
夙溟一隻胳膊扶著蒼敏半坐,一隻手放在蒼敏的心臟處,凝神輸入幻力,顯得很累的樣子,九皋半跪在他身後,稍微支撐著他。
千冰記得,那年夙溟說,自己所學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蒼敏;他還記得,夙溟帶著他,背棄九皋逃離時的那份絕然;他還記得,九皋當時神情的艱難絕望。
然而夙溟剛才言語中透出的疲憊,讓他想起,哀莫大於心死。
心死了。其實,跟結束一段生命,差不多的吧?
若能夠重新開始,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猛然間,千冰似乎感覺到點什麼,他聚集幾倍的精神,端詳夙溟的臉,陡然臉色劇變:“九皋殿主,快把夙溟拉開!”說著一躍而起,撥開夙溟的手,接替夙溟扶住了蒼敏。
九皋這才發覺靠在自己身上的夙溟,有些不正常。
“溟!你又騙我!那個人就值得你這般付出?若你能得到他的一分真心,我也不說什麼了……可你實際上什麼都沒有,卻要如此踐踏我的真心?”
為了蒼敏,你把力量盡數給他也無妨,但你居然還想要魂飛魄散的去死?九皋握住夙溟的雙肩,一陣猛晃。
“蒼敏樓主幻力已經大致恢復,你用內力再引導他體內的氣執行十二週天,就能醒過來了。”千冰把蒼敏交與焱夜,隨即走到九皋身邊極力按住他過於激烈的動作,大聲道:“九皋殿主,夙溟還有得救!快把他放下來,平躺!”
九皋也顧不得管千冰是誰,何以能看出夙溟的求死之意,他仿若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迅速依言把夙溟放平。
千冰咬破左手食指指尖,點在夙溟印堂處,右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六角形的綠玉柱,送到九皋眼前,“開啟,把裡面的東西喂他吃下去。”
九皋接過來,旋開,一陣奇異的香味散發出來。
“安魂?!”他忙把瓶裡的東西送進夙溟口中,然後有幾分疑惑的看向正在施法的千冰。
慢慢的,夙溟表情不再木然失神。
“溟!”
“九皋殿主,這是暫時的。夙溟的精神處於遊離狀態,等下醒來只得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會再次陷入昏睡,永不甦醒。”
“那怎麼辦?”幾乎是吼出來的,九皋這句話。
“用‘往生’。記憶與生命,二者擇其一。”千冰道,“捨棄前世,方有來生。效果如同奈何橋頭孟婆湯。”
九皋怔住了。半晌。同方才那咬牙切齒責問的,判若兩人。
“問他自己的意思吧……我,不替他作主……”
千冰本以為九皋一定會讓夙溟服下‘往生’,然後白紙一張重頭開始,卻不料這個男人還是選擇了讓夙溟自己決定。
夙溟,你痴情蒼敏,卻負了個對你這麼好的人。千冰默然。
一盞茶的功夫,夙溟醒了過來。他神情複雜的望著千冰:“你……是千冰?”
千冰苦笑點頭。藏了一路,卻在最後時刻,不忍心看夙溟送死而曝露了身份。
“我害你那麼慘,你為何還要救我?”
“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