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八成都是墨先生所扮……
也不必顧慮艮莨昨晚的擔心。墨先生……以他顯露的本事氣度想雄踞一方決不困難,處處低調即是不願讓人知道,對自在天和鎮鬼之印應該沒有威脅,他怒的只是千冰被銀琊帶走。
向來冰冷淡漠、對自己哄人的言語手段不屑一顧、每回都把男寵們嚇的夠嗆的銀琊……怎麼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莫非他因為那些記憶……
銀璍心念轉了個遍,這邊千冰聽了他的道歉,扁嘴:“你扮成七重門門主,怪我自己沒了解清楚就罷了。只不過,就是因為教,不對,你說銀琊?不管是誰,都怨他——害我破功了!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銀璍?銀琊?哼,說的好像兩個人似的。”還沒等銀璍出言相詢千冰到底變成什麼樣才導致他如此氣憤,一直於簪子裡旁聽的鳳璃忍不住在明亮的光線中顯現身形,哂道:“不都是同個人麼!”
青天白日、光天化日……見、鬼、了…………
候在一邊的艮莨倒抽一口涼氣,他知道此魂強大不假,卻沒料到能強到如此地步——居然形貌清晰明目張膽的出現在陽光下!
銀璍雖然驚訝,卻顯得鎮定多了,輕描淡寫應道:“他是他,我是我。”
千冰被弄得一頭霧水,鳳璃直接伸指戳了他的腦門,把相關情況給送了進去。等得知這倆本就是同一個人,千冰立刻繼續對著‘當事人’發洩不滿情緒:
“我費了多大的力,才控制下來,這回可好,靈氣暴漲眼睛都變色了!”
他的幻力修業,幾乎處於停頓狀態。但從離開中洲那年開始歷經各處走走停停,兩魂教的術法雖要求不太高但多且繁,外加鳳璃時不時的附魂,故而還是逐少逐少的增加,臨界點早已達到,卻一直被他自己壓制。為掙脫教主和解開鳳璃鳳毓燎的封印,以前的制約失效,最直接的在眼瞳上表現了出來——右邊的眸子已然成為紫色。
「冰兒如今滿二十二進二十三歲,若不是為……他早就可以繼承易容師。到此不過是宣洩情緒,自身的變化也不可能再倒退回去……」坐在他身邊的墨悠心中暖暖,目光落在自家愛人身上,表情逐漸從初入內時的冷然轉為溫柔。
『銀璍貌不如人,銀琊技不如人……』
觀墨悠此刻的面容,銀璍思及昨晚銀琊說過的話,心裡一時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
他仔細看過千冰的眼睛,慢慢才想明白千冰明顯憤怒的語意,更多了些疑惑:“千公子力量增強,這對異能者來說不是好事一椿嗎?”
千冰至此方語塞。爬起床發現出了狀況沒頭沒腦的就跑來發脾氣,刻下聽到對方的疑問才恍然醒悟——異能者以力量增強為傲,他這樣說……別人覺得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當屬正常反應……
墨悠昨晚向對方言明不要來招惹,今兒個卻跟來任由千冰鬧騰對方。銀璍的表現在他意料之中,箇中原因只他們自己知曉,也沒什麼好解釋的,當下撇開之前所有問答,道:“我們今日就離開自在天。”
言簡意賅。說完他拉起兀自煩惱的千冰,轉身而去。
“……”
“……”
目送鳳璃飄在大張旗鼓而來,我行我素而去的兩人身後出門漸遠,銀璍與艮莨面面相覷,完全無奈加無語。過了好一會,銀璍才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對艮莨道:“不願意變強?真是奇特的人……”
“唔。”
“艮莨,他們要走的事情,你去安排吧。”
“是。”
艮莨領命正預備退出,銀璍又喊住他:“順便打聽一下夙溟的去向。”
夙溟是他名正言順娶回自在天的,對外編出個合乎情理的消失說法不算難,但涉及到鎮鬼封印,還是悉知實情比較好——那的確是個絕世美人,但……或許是年齡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讓見慣了風月的自己覺得那傾國傾城的美貌、柔和的表象下暗含著幾分虛假——現下得證,果不其然——遠不若那時在茜菸草地初逢的秀美少年來得真實。
接下來幾天結識的「千冰」雖是墨先生易容而扮,但既為易容之術,反觀墨先生面對千冰時所表現的態度,自己所接觸到的,即是他‘演’出來的千冰,與真的當無甚差別。那日表白被拒時聽到的言辭,想必真正的千冰亦會如是說……
真正的千冰。平易近人。溫和開朗。喜怒形於色。或許按年紀他已並非「少年」,但能保持這般性情,當真不易——身邊之人照顧周到的緣故吧。
把銀琊打成重傷的靈魂,細論起來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