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孫子順,她在他的心裡,沒那個分量。而且,剛才她清清楚楚的聽到孫子把她拿出來做擋箭牌求情,莊易幾乎是立刻就舉手示意殺了他。
況且,錦瑟認為莊易是不知道孫子順對她的所作所為的。
他就是個魔鬼,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此刻,刑少鴻難得斂起嘴角那妖冶的笑容,眉心幾不可微的一皺,傾身拉開“手摳”,從裡面拿出一盒紙抽,遞到錦瑟眼前,“擦擦。”
痴痴的看著那盒紙抽,錦瑟的眼睛甚至沒有聚焦。
沉默良久,就在一邊開著車一邊舉著紙抽的男人胳膊發酸的時候,錦瑟只是一聲不吭的閉上眼睛轉過腦袋對著車窗。
見狀,刑少鴻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將紙抽賽到她手裡,繼續專注的開著車。
頭痛欲裂的錦瑟哪怕是困得難受,也睡不著。她只要一閉上眼睛,腦袋裡浮現出的就是孫子順瘦弱的身子轟然倒地的景象以及他臨死前那醫生淒厲的叫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錦瑟突然開口打破了車廂內死一般的寂靜。
“你怎麼知道的?”
錦瑟出口的聲音沙啞不堪,一定是剛才撕心裂肺的吼聲傷了嗓子。
“無意中得知。”
刑少鴻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半眯著美眸的錦瑟,她那精緻的小臉兒還掛著淚痕,琥珀色的眸子下意識的一縮。
“為什麼要帶我來?”
錦瑟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反而是一派平靜,平靜的有點兒不正常。
“難道你想被矇在鼓裡?”
刑少鴻漫不經心的一句話直戳錦瑟的心窩子。
他說的對,錦瑟寧可面對殘酷的事實也不願意無知的被矇在鼓裡。哪怕,知道真相後的她會痛苦不堪。
“趙大龍是不是你殺的?”
這一句問話,錦瑟幾乎是脫口而出。
隱約的,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裡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莊易要殺孫子順,為什麼要選在她出事的這個倉庫?除非——
錦瑟只感覺四肢冰冷,不敢繼續往下想。
“我為什麼殺他?”刑少鴻好看的眉梢兒一挑,琥珀色的眸子透過後視鏡瞅一眼錦瑟,眸底有被藏匿起來的情緒。
“……”
錦瑟不再說話了,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她沒有問為什麼刑少鴻會知道趙大龍這個人。
就在趙大龍死的當天,各大新聞媒體連連播報,正是因為這樣,上面對這件案子不得不格外關注。
只是,不管在這件案子上加註了多大的人力物力財力,整件案子的案情都沒有任何進展。如果到了規定期限還沒有查個水落石出的話,就會成為一件懸案。
大約半小時以後,白色跑車穩穩的停在距離帝豪府邸不遠的地方。
“我不想來這個地方,送我回學校。”
看一眼周遭的環境,還有前方不遠處那幢燈火通明的別墅,錦瑟一句話說的有氣無力。
“不可以!”
刑少鴻想也不想就果斷的拒絕。
“為什麼?”錦瑟不自覺的拔高聲調兒,卻是依舊沙啞。
她做不到和一個惡魔同床共枕。
之前她是不知道,現在她知道了,根本就無法忍受。她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待著,平靜以後,還要想想如何安撫小姨。
直到現在,她那顆心臟還在抽抽的疼。
“你表現的這麼明顯,不就是出賣了我?有你這麼報答恩人的麼?”
刑少鴻已經恢復了那慣常的妖孽笑容,聲音還是那麼魅惑。
輕掃一眼駕駛座上的男人,錦瑟嘴角勾起抹冷笑,“謝了。”
甩下冰冷的兩個字兒,錦瑟看都再看男人一眼,推開車門兒就下了車,直奔心中那牢籠一樣的地方。
此時,刑少鴻坐在車廂內,銳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路燈下錦瑟那顯得十分瘦削的背影。
看起來這樣弱不禁風一個人兒,究竟是有多強大的內心?
錦瑟只流淚不哭出聲的那一幕到現在還在刑少鴻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此刻,哪怕錦瑟的心內再茫然,她也不會傻到從帝豪府邸的正門兒進去。既然那個男人就是防著她的,她又怎麼能讓他知道?
從哪裡出來的,錦瑟就選擇從哪裡進去。
憑著記憶,錦瑟走在帝豪府邸的圍欄處慢慢摸索著。之前是刑少鴻帶著她出來的,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