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管我!
錦瑟誠懇的都要哭了,她發誓,她說的絕對不是客套話,她一定不會餓著自己的,一定會努力填飽肚子。
從小到大她都是這麼過來的,要不然早就餓死了。
抬起頭來的錦瑟更是能清楚的感覺到對面那男人冰刀子一樣的眼神兒了,那明明是恨不得將她剁碎了的眼神兒吧?
然而,錦瑟壓根兒也沒有意識到,就在她那聲聽起來十分親密的“天馳”脫口而出以後,坐在她對面兒的男人那臉黑的都可以拿去做染料了。
錦瑟一句話說出去以後,本以為莊天馳會尊重她的意思,不會再為她夾這個夾那個了。
怎料,莊天馳就像是壓根兒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笑容還是那樣溫和,還在兀自給她佈菜,看的一桌子的長輩都樂樂呵呵的,都十分看好他們這一對兒似的。
尤其是唐惠心,那得意的模樣兒,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了。莊易沒有把媳婦兒領回來,倒是她兒子的這個小女朋友出盡了風頭。
當然,那一桌子樂樂呵呵的長輩自然是不包括某個男人的——莊天馳的二叔。
“瑟瑟,我給你盛碗湯吧,你喜歡喝什麼湯?”
說著,莊天馳已經將錦瑟手邊兒的碗拿在了手裡。
一瞬間,錦瑟精緻小臉兒上的笑容已經僵硬住了,好像隨便一動,都能聽到碎裂的聲音。
大哥,你到底有沒有真的領悟到我的意思啊?我是真的不需要你為我忙東忙西的,你只要忙你自己的,就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錦瑟的心裡哀嚎著。
她怎麼這麼倒黴?她這算是和他們莊家結上樑子了!
她的對面兒坐著一個等著她去乖乖送死的男人不說,旁邊兒還坐著一個不斷將她往鬼門關推的男人,生怕她走的慢了喝不上前面那一鍋孟婆湯似的。
但哪怕是這樣兒,錦瑟也不得不逼著自己繼續應付著。
沒辦法啊,這麼多雙眼睛都盯著她呢!
這一千塊錢,果然不是那麼好賺!她保證,如果下次還有這樣兒的事兒,出多點兒錢她還是可以考慮的!
看見桌子上那足足有三四種花樣兒的湯,錦瑟只覺得眼花繚亂,那些湯是她在一般小飯店見都見不到的。
再一次,她土包子了!
誰知道哪個好不好啊?又是什麼味道啊?
算了,隨便指一個就好了。
錦瑟剛要抬手隨便指一個——
“天馳,就給她盛這個吧,聽說女孩子喝這湯挺好。”
冷冽低沉卻又十分熟悉的聲音傳入錦瑟的耳朵裡,也凍僵了她才抬起來的胳膊。
喝個湯他也得跟著摻和麼?
不過,這男人都發話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還敢說個“不”字兒麼?
要是她拒絕了,指不定這個禽獸回頭會出個什麼么蛾子呢!
算了,管他什麼湯,喝就喝吧,又沒毒,喝什麼不一樣?
“那就這個吧。”
垂著眼皮兒,錦瑟強擠出笑容,也沒有抬頭看一眼對面兒的男人,倒像是存心躲避著他的目光一樣。
“……好。”
莊天馳平坦的眉心幾不可微的一攏,隨即很快又恢復平坦,嘴角還是掛著那樣溫暖人心的笑容,拿過湯盆兒裡的勺子就給錦瑟盛了兩勺。
“謝謝。”
扒拉著碗裡的米飯粒兒,錦瑟側過小腦袋給了莊天馳一個微笑,然後重新耷拉下腦袋。
她的目標,在吃飯結束之前,要數清自己碗裡有多少米飯粒兒。
突然——
“管家,這用豬尾巴熬的湯叫什麼來著?”
莊易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低垂著小腦袋默默扒拉著米飯粒兒的錦瑟,幽深的黑眸定定的瞅著站在一邊兒的管家,聲音涼性。
莊易這冷不丁的一句話問得管家一愣,也是滿臉疑惑。
咦?
這二爺是怎麼了?
這湯還是他自己吩咐廚房熬的了,怎麼現在倒是問起她了?二爺這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啊?
不過,二爺的心思可不是她能揣摩的。既然二爺問了,她也別管原因,如實回答就沒錯吧?
打從她今天一看見二爺,就知道這位宗族爺心裡定是有什麼氣兒。好歹,她也在莊家工作了幾十年了。
不過,她又仔細一想,好像也不對,誰敢給這位祖宗爺氣受啊?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