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2 / 4)

請起來吧。”同時將那枚箭頭輕輕拾起塞入袖中。

嶽老夫人畢竟年紀大,經歷的事情也多,雖是悲痛,卻也能強撐著站起身來,對一旁下人道:“請杜留守廳中奉茶。”又重新俯下身子,道:“洛兒,起來吧。”洛兒哽咽喚道:“伯母……”嶽老夫人亦紅了眼眶,低聲道:“洛兒,只怕杜留守是為五郎之死而來。”洛兒驚醒,雍丘屬京畿地區,怎會有這等兇悍的流寇,心裡立時生疑。

杜充正候在廳內,一見洛兒陪著嶽老夫人到來,急忙躬身作揖:“請長主安。同問老夫人安好。”洛兒揮揮手,道:“杜相公且請起。”坐定,單刀直入問道:“杜相公,孤且問你,到底是何人伏擊?”本來大臣見皇帝除了上朝皆是揖禮,拜見公主更不必跪,只是如今在他管轄的京畿地區,準駙馬被人伏擊以致身亡,總是他治下不力,因此行了跪禮。

口內亦是認錯道:“臣治下無方,至今尚未查出是何方流寇,自向陛下請罪,願領責罰。”此事卻是趙構指使他所為,他心裡明白趙構頂多面子上罰他了事,並不會真的重責,故而說的千誠萬肯。洛兒此刻心情極是哀慟,又無處發洩,杜充正好一頭撞過來,不免遷怒,斥道:“京畿出現這般頑匪,你竟一無所知,你做的好留守,管的好汴京!”

杜充只是唯唯稱是,口中不住道:“臣知罪,臣知罪。”竟讓洛兒無法再發作他,待洛兒斥責完畢,才小心翼翼道:“逝者已登極樂,還請長主與老夫人節哀,保重身子要緊。”洛兒冷冷哼一聲,並不作答,嶽老夫人雖是哀傷,卻是冷靜,見洛兒不答,只得道:“多謝杜相公,老身銘感在心。寒舍適逢喪事,怠慢之處還請寬待。”杜充急忙拱手:“哪裡,府上事忙,不敢多叨擾,這便告辭了,請老夫人節哀。”他再三勸慰方才告辭。

洛兒與嶽老夫人立於門檻處,見下人忙著裝殮岳飛屍身,眼淚又不由自主地落下來。虎子站在院中,低聲同張憲爭執,虎子急得臉都紅了道:“為什麼不能說?”張憲道:“這箭頭是軍中所造不錯,如果說出來會給大娘和幾個孩子惹來麻煩。”虎子更是氣憤:“那嶽大哥的仇……”被張憲打斷,語氣堅決:“悄悄地查,查出來咱們軍中兄弟給他報!”另一名將領卻搖搖頭:“我看還是說出來的,長主可以去查。”這回卻遭到虎子反對:“王統制,長主只是弱女子,如何給大哥報仇?”

洛兒神思昏昏沉沉,大腦一片空白,並沒有聽到他們在爭什麼,岳母雖是上了年紀,經此喪子之痛,卻比洛兒撐得住,眸光一掃,雖聽不見他們在爭論什麼,卻知道他們在爭執,揚聲道:“王貴,你們過來一下。”幾人見嶽老夫人叫,猶疑一下,交換個眼神,走了過來。嶽老夫人問道:“你們在爭論什麼?”幾人看看左右,王貴低聲道:“大娘,事關機密,請屋內說。”嶽老夫人牽了洛兒進房。

張憲手中託著那枚箭頭,鄭重道:“伯母請看。”嶽老夫人同洛兒看了一眼,什麼也沒看出來。虎子忍不住紅了眼,咬牙切齒道:“阿姐,這種箭是軍中所造。”洛兒同嶽老夫人俱是一怔,軍中所造?難道……難道岳飛此次遭遇伏擊是杜充派人乾的麼?洛兒復想起方才的疑問,京畿附近有這樣兇悍的流寇,杜充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不知道,王貴從旁低聲解說道:“長主,我們找到都統之時,山谷內佈滿沒燒完的箭矢,數量與規模決非流寇所為。”

洛兒剎那間心涼若冰雪,心內猶有不信,質疑道:“你們都統平日可曾與人結怨?”三人盡皆搖頭:“不曾。”洛兒長嘆口氣,果然,果然如此!杜充縱有天大膽子,只要不是鐵了心謀反,無論如何也不敢謀害將來的準駙馬,那麼,真相便只有一個,他是奉旨行事!洛兒閉上眼睛,落淚,九哥,他到底哪裡得罪了你,你要這般不依不饒,置他於死地!

嶽老夫人見她緩緩流淚,心內疑問:“洛兒,怎麼了?”洛兒睜眼,嘆道:“是我害了他!”這一聲長嘆,既哀慟又後悔又悽婉且飲恨,叫人聽來悚然動容。眾人皆都不解,初夏在一旁聽著,恨道:“杜充竟為一己私怨斬殺大將,真是可惡!”又向眾人解釋了一遍去年冬日在上林苑中發生的那場邂逅。

嶽老夫人聽後亦是閉目流淚,良久,緩緩握住洛兒肩:“孩子,不怪你。”洛兒泣不成聲:“伯母,您不曉得,真的怪我,怪我。”洛兒無聲飲泣,怎麼不怪她,若不是她一心一意要嫁岳飛而堅執拒絕趙構給她安排的婚事,岳飛要不是為了她又怎會這樣深的得罪趙構?

其實她這次卻是想差了,趙構殺岳飛之心並不是為了這個,而是因為跟完顏勉道和親的約定。洛兒心內恨恨,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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