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了,什麼話都說出來了,私下裡怎麼罵不行,當著主子的面怎麼能這麼放肆?
那奉行只是站在那兒收拾被墨璃弄亂的衣裳和頭髮,斜著眼不說話。
我盯著奉行,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奉行不緊不慢的道,奴兒好好走路,突然就給個不長眼的撞在懷裡了,隨手一推,不想他這麼輕,便撞在柱子上了,怎麼這麼巧就撞著頭了。
墨璃喊道,好一個這麼巧!幸好不是這麼巧就撞死了!
原想奉行是宮裡出來的,應該比其他人更謹慎才對,想不到竟是如此放肆。
紫玉拉住墨璃,不讓他喊,卻道,奉行哥哥推得到乾淨,虧你怎麼不說是落雪自己撞上去,只為了賴在你身上?
子云是個想息事寧人的,對紫玉道,你也少說兩句,帶墨璃下去歇著吧,他也是嚇著了,看你們兩個身上的血,還不快去洗洗。
紫玉道,今兒主子也在,便去叫了二爺來,把話說清楚才好。
奉行道,什麼把話說清楚?剛才沒說清楚?非要說是奴兒故意推他才算完?那還叫奴兒的主子來幹什麼,直接叫京城巡查司的人來把奴兒拿了去就是了!
我生氣的時候,一般話就會變少。一直黑著臉,這才開口道,難道還沒有人去叫清詡?原以為宮裡出來的人懂規矩,想不到你連我也不放到眼裡了,大呼小叫的,你知不知道這是在肖府大院?
奉行被我冷氣十足的話嚇得一抖,倒是能屈能伸,撲通就跪了,眼淚說來就來,道,主子您也不能這樣偏心,奴兒大呼小叫,這兩位哥兒音高也不小,奴兒是推了那個落雪一把,也不是存心的,怎麼都站到那邊兒去了?奴兒剛進府,也是想和哥兒們好好處的……
我打斷他的話,道,別當我是幾歲小兒,落雪的傷口我也看了,沒那麼好碰,他沒事兒你還有的逃,他萬一有點事兒,誰的面子我也不會給。紫玉,你先帶墨璃下去洗洗。
紫玉應了一聲便帶著墨宇下去了,子云上來道,落雪不是沒事兒嗎?這事兒就罷了吧,他剛進來,都還不認識,怎麼就能是成心的?把臉皮撕破,他們到不好處了。
我不言語,有小侍兒搬了椅子出來讓坐,我也不坐,只等清詡來。我對奉行道,我最恨的就是這下三濫的伎倆。宮人都是十三進宮十六出宮,只有主子相中了才出不來。你在宮裡混了五六年了吧?那些欺軟怕硬陰暗骯髒見不得人的東西,少給我帶到府裡來!我肖宏宇眼睛裡可容不得沙子!
剛說完,清詡便匆匆的趕到了,急急的問,出什麼事了?聽說有位哥哥受傷了?
清詡看著跪在地上的奉行問,聽了我剛才的話,他心裡已經慌了,支支吾吾起來,哪還有剛才的硬氣。
清詡聽完他的話,沉吟了一下,便對我和子云道,奴兒聽明白了,想必妻主心中也有數。宮裡弱肉強食,下人們之間都不乾淨,奉行跟了我多年,我雖年紀不大,也知道他絕非善類,只不過對奴兒一直是忠心耿耿。今日之事他脫不了干係,隨妻主和大爺怎麼處置,只是求妻主還是顧及他跟在我身邊多年,多少寬容些。
第三卷 亂· 第八十八章·賤侍
清詡的話說完,奉行完全傻在了那裡。
我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二院裡的事,我本不願多插手,原應該是你們兄弟兩個做主,清詡既然要避嫌,那就聽子云發落吧。
子云一愣,剛要開口,看了我一眼,便又猶疑了一下。照著他的性子該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見我一臉不依不饒,只好開口道,奉行年紀也不小了,府裡這麼大的侍兒不多,既是惹惱了主子,那就打發出去配人吧。
清詡只是略一垂首,道,全憑大爺發落。又回頭對跟著來的奉言道,你領他回去收拾東西吧,我自會給他一份嫁妝的。
子云一聽清詡竟答應的如此乾脆,便道,那今日就出去吧,出去怎麼發落,晚些時候我叫暮春進來商議就是了。也不會虧待了他。
那奉行已經完全沒了脾氣,只是對著清詡求饒,清詡不耐煩了,便道,你要是還要些臉面,自己收拾乾淨了出去,也還好看,反正早晚也是要出去配人的。
奉行道,奴兒就是想在主子身邊侍候,您剛來到這兒,初來乍到的,奴兒出去了也是掛心……
清詡道,笑話,我離了你還活不了了?
子云也是一臉糾結,眼見就要收回成命了,清詡卻這樣來了一句,看出他們主僕關係本就沒有多好,那奉言卻是一臉老實像,杵在那裡不知道該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