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宸瀚自然是不讓她去,不過還是沒能成功阻止,以然下定了決心堅持要去,他總不能將她關在屋子裡不讓出門吧。
何況冷家兩老對她荼毒已深,不會任憑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將她給拉回自己這一頭來。
“我可能跟小爵在冷宅住一晚,晚上不回來了。”
以然臨走之前,還不忘撂下狠話。
冷宸瀚氣得額頭上青筋隱隱乍現,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有些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他抬起頭來,臉色有些蒼白,聲音沙啞,“你去,別給我回來。”
說完之後,他又陡然起了幾分悔意,可說出去的話,是斷然不能收回來的,免得她又會拿這事大做文章。
他真的這輩子沒打算跟冷軒逸夫婦和好,說他不孝也好,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心胸在某方面狹隘自私得有些過分。
肯定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身體又有些吃不消,不舒服,並沒有發燒。
還有大半是她給氣出來的,他強撐著,面色陰沉地望著她帶著小爵漸行漸遠,關上了門。
渾身的氣力在這一刻消失,若非是坐在輪椅上的緣故,他早就倒下來了。
這一晚後半夜,他輾轉反側,發起了高燒,本來就夜不成寐,這會更是睡不著了,忽冷忽熱。
他閉著眼睛,拼命揮去這一種縈繞在心扉的脆弱,可伴隨而來的還有委屈。
是的,他無力地生出一種委屈感來,都是她,要不是她,什麼事都沒了。
生了病的人,就喜歡胡思亂想。
第二天,要不是小胡打電話給蘇茹說楚總沒來上班,蘇茹跑過來查探,不然還真不知到他發燒了。
小吳碰巧不在,以然不在,以媛不方便過來,差點由著他自生自滅去了。
他也真能隱忍,神志不清了,還嚷著不去醫院,差點將蘇茹氣得七竅生煙。
她不得已,把韓子初給叫來幫忙,榮子初因溫哥華那邊的突發狀況回了一趟,根本就趕不回來。
韓子初幽怨不已,這一有事他總要充當勞動力,不過也知道這會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著急趕過來,沒想到冷宸瀚燒得這般的厲害,這等毅力,也著實令人佩服不已。
“方以然呢?”
韓子初強行背起冷某人後,感覺到似乎少了個人,忍不住問道。
蘇茹這才想起方才心慌意亂把最重要的人給忘了個徹底,不過還是老實交代道,“我來就沒在,我哪知道。”
“通知下。”
韓子初催促蘇茹打電話通知。
蘇茹給以然打了個電話,第一個沒人接聽,第二個也沒人接聽,她都打算放棄了,第三個總算是打通了,此時韓子初已經把冷宸瀚背上車安放好了,蘇茹也正鑽進車內。
電話接通的剎那,蘇茹總算是鬆了口氣。
再要是不接通,她可就要放棄了。
這個節骨眼上,她根本就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以然正從聽雨軒回來,冷軒逸這回傷得有些嚴重,可能是他年紀上來平日裡又不注重鍛鍊的緣故,以至於在別人身上不算是什麼大傷害,到了他身上,立刻升級了。
“以然,你在哪裡,宸瀚發燒了,我跟韓子初要送他去醫院,你要過來嗎?”
蘇茹覺得自己的這口吻算是挺婉轉了的。
以然一聽,手中捧著的那一盆仙人掌頓時滑落,摔到了地上,那小小精緻的花盆頓時摔得四分五裂。
“我過來,你們在哪裡?他燒得嚴重不?”
以然絲毫沒有懷疑蘇茹這電話有欺騙的可能性,當下有些焦急得不知所措起來。
“去Z一醫院。”
蘇茹沒有直接回答,聽方以然的口氣,蘇茹能夠判別出她根本就不知道宸瀚生了病,這讓蘇茹有些為宸瀚不平,當即也沒打算跟她好好解釋一番了。
蘇茹掛了電話,以然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也沒去管摔了的那盆栽,轉身去聽雨軒跟冷母說了一聲,並沒有提及宸瀚生病,可冷母哪會瞧不出她的方寸大亂。
以然是個性子沉穩大方的女人,除非是涉及跟她所在乎的人相關的事情,不然她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她也沒有阻攔,也沒有追問。
以然想說,自然會主動告訴自己,而顯然,這會她並不想說。
當以然倉促趕到Z一醫院冷宸瀚的病房時,他已經掛起了點滴,蘇茹跟韓子初一左一右陪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