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朕都不放在眼裡了!”
“皇上言重了。臣只是認為,自己並未做錯。”端木弈一臉平靜,無異於再在皇上的怒火上澆油。
“那你是說朕錯了?”皇上怒極反笑。
“非也。皇上為臣著想,臣不勝感激。但感情之事,臣自有定奪。”
“定奪定奪,就定出這樣的結果?放著好好的穆沁寧不娶,非得娶藍以陌?你什麼身份她什麼身份!”
“我不覺得我們的身份有什麼問題。若皇上非要在她身份上挑刺,藍御史已經承諾,將以陌孃親提為正妻,以陌便是藍府嫡女。”端木弈不再自稱臣,話裡聽得出他的不悅。
“你也不想想藍謙為何會答應!過去左相之所以權傾朝野,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皇后對後宮的掌控。右相為人正直,與陰險的左相相鬥遠落下風。當年在發展與左相對抗的勢力時,我為何會選中尚跟左相一黨的藍謙?就是因為朕看得出,他是個有慾望的人!而他真的做到了,在短短時間內爬到今天的地步與左相抗衡,你以為,沒有野心的人能夠做到嗎?左相權力過大勢力過強,藍謙繼續發展下去也必是另一顆毒瘤,朕要的,是他們兩敗俱傷!你若娶藍以陌為世子妃,知道意味著什麼嗎?好不容易算好的計劃將會打亂,藍謙說不定就會發展成為第二個左相!”
端木弈抬眸,目光灼灼而堅定,“皇上,你錯了。藍謙成不了第二個左相,因為,以陌不會是第二個皇后。”
“紅顏禍水,我看你是已經完全被矇蔽雙眼了,只知道一再袒護她!”
“那父皇呢,你忘得了母妃嗎?”
皇上猛地看向端木弈,雙目圓睜。半晌,他手指顫抖著地指著門口,痛心而憤怒地吼道:“你……你這孽子,滾出去!”
端木弈眉間微動,薄唇輕抿,想說什麼,最終終究只道了句:“臣告退。”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噼噼啪啪”,朝文帝一氣之下將桌子上的東西狠狠拂落,外面的人心驚膽戰無人敢勸。
許久。
混亂的御書房裡,安靜如初,一切宛若錯覺,夢醒過來,獨剩狼藉。
朝文帝疲憊地扶著書桌緩緩滑下,彷彿瞬間蒼老許多。他緩緩靠著桌邊閉上眼睛,低聲喃語,“宓兒……我們的孩子……是要走上我這條路嗎?”
大夫入獄
一場宮宴,各方爭鬥,風雨前夕,註定是一夜無眠。
翌日,日上三竿。
“三小姐!三小姐!”門外的呼喚聲堅持不懈地連綿不斷。
藍以陌發悶氣地跺床踢被做無聲的抗議無效後,最終終於被不屈不撓的白荷折服,半睜著惺忪的雙眼起身,不悅地吼道:“進來!”昨晚連夜給師姐寫信後沒有睡意,於是思考最近事情間的聯絡,結果越想越精神,導致以睡眠質量極好為豪的她華麗麗地失眠了。好不容易拂曉時才睡過去,現在又被吵醒,她心裡能爽嗎?
白荷進屋毫不意外地看到藍以陌氣悶的表情,她知道自家小姐起床氣嚴重,但若不是急事她也不會來吵醒藍以陌。“小姐,大事不好,趙夫人昨晚自盡身亡了!”
藍以陌聞言,立即倒下,拉被,翻身,閉眼,一氣呵成。“切,多大點事,別再來吵我睡覺!”
白荷心急地跺腳,“不只是這個。因為這事藍大人今天一早便去了趙府,可是剛剛皇宮派人來傳話讓小姐立即進宮,小姐你看要不要去通知藍大人再決定?”
藍以陌猛地睜開眼睛,冷靜地問道:“傳誰的話?”
“皇上。”
藍以陌起身,眼裡再也不見一絲迷糊,頓時透徹明亮。皇上見她?她若有所思,漫聲吩咐:“準備梳洗,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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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寢宮。
朝文帝平靜地看著吃過安眠藥後沉沉睡去的太后,眼神深邃,令人窺探不出他的一絲喜怒。許久,他幽聲問道:“太后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一直跪在一側早已冷汗涔涔的御醫回道:“回皇上,依臣看來,有兩種可能。第一,那位大夫圖謀不軌,的確欲奪太后性命。第二種,太后的病本由往事心結而起,那位大夫或許刺激太后想起不好的回憶從而誤會失常。”
朝文帝不著痕跡地眯了眯眼,腦海裡浮現出進屋時看到的場景。太后顫抖地蜷在桌底,抱著頭驚恐地大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而那位大夫一臉茫然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會是第一種可能嗎?
“徐御醫,你說,那位大夫入獄,該如何向關心太后的其他人講明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