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舒服啦。
窗戶要開啟透氣了。
我不喜歡被風吹著,快來把我搬走。
這是難言而又柔軟的情緒,阿蓉想起在夢境中蓮花瓷碗一直以來都在期待有一個歸屬的; 當時它被主人換來換去; 只有將軍留下它; 所以它才對將軍有那麼深的感情。
現在把它賣掉,以後還會有人繼續把它賣掉,阿蓉捨不得蓮花瓷碗在遭受這樣沒有歸宿的命運。
當牧老情緒憤懣地對她產生質疑時,阿蓉忽然嬌憨一笑,這個笑容非常藹然溫暖,即便是對方再生氣,都有著安撫的功效。
於是牧老哼著心道:我看你怎麼解釋。但老人的面色卻緩和許多。
阿蓉走到書櫃前,抽出一張宣傳畫報,正是今早在樓道門口貼的宣傳單,還是王芸順手要丟的時候被她攔住了。
牧老接過來看到是摩魚拍賣公司對春季拍賣會的宣傳,這家拍賣公司總部在京城,是國內少數高資質的拍賣公司,每場拍賣會交易額從未低於兩個億,可以說是拍賣行業的龍頭。
他看到宣傳單中寫著這麼幾句話:
今年拍賣品展會細則更改,即便藏品不進入拍賣環節,也可以進行藏品展出可供持邀請函者參觀,藏品進入展會方法如下……
看到這裡牧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把宣傳單丟給旁邊幾位正費解的老朋友,年邁的面容又露出輕鬆得笑容:“不賣就好,不賣就好。”
阿蓉搖頭道:“但摩魚公司規定,藏品必須要有文物機構部門的鑑定書才可以展出。”
牧老眯著眼想了一下:“在湖海市,文物機構部門是負重性質的單位,如果要拿到它那裡去鑑定,算上排隊的時間,一週多時間。”
但是展會報名截止日期,就在兩日後。
如果是這樣,時間肯定是來不及,阿蓉的打算是想把蓮花瓷碗放到展會,那她就有進入拍賣展會的機會,因為摩魚公司展會的性質是,一個邀請函只能進一個人,即便認識王峰朔和牧老他們也不能帶她進去。
牧老微笑起來,道:“不過,我倒是能幫你解決這件事,我在收藏界待這麼多年,還是認識幾個在文物局工作的老相識。”
雖然牧老主動甚至熱情地丟擲肉骨頭,阿蓉卻很清醒,任何的幫助都是需要等價交換的,謹慎問道:“我需要做什麼?”
牧老笑得眼睛眯成縫:“只要當我的徒弟,我當然會無條件幫助你,孩子,考慮一下吧。”
阿蓉一怔,對牧老的回答有些意外。
剛才牧老發現蓮花瓷碗就沒有繼續說收徒的事,誰知道現在說碗的事情就又把話題轉回來了。不過細想一下,如果成為牧老的徒弟,她的困境其實很容易化解,無論是取得文物局鑑定書,還是獲得拍賣展會的邀請函,都成了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阿蓉對自己也有很清楚的認識,她在鑑寶方面有很多弊端,比如她只能鑑定北宋以前的古董,對北宋之後的古董缺少了解;還有上回高仿的青瓷羊還是讓她嚇了一跳,現代古董高仿技術究竟到了什麼地步,她也不知道;以及在古玩街她瞭解到,這個行業有著許多內行人才懂的規矩,這就更需要一位前輩領路。
牧老應該是非常適合當這樣的前輩,無論是從地位還是人品方面都是受人尊敬的長者,能有這樣的師父,阿蓉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可以說是非常願意的。
牧老面容和藹,卻心中緊張不已,他現在不是什麼鑑寶界的牧大師,只是一位翹首企足得等待小女孩快答應當他徒弟的焦急不已的老人而已。
當女孩終於點頭的時候牧老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
“好,好!”
牧老爽朗的聲音響徹整間房,連另三位老人都驚訝無比,他們可從未看見過這牧老頭竟然也有性格如此外放的時候,即便是收前三個徒弟都沒有高興成這樣。
“來,小蓉。”牧老親暱的稱呼小徒弟,彎著腰用十足的耐心道:“現在你可以叫我師父,但我們以後還要辦一場收徒儀式,到時候我們才是外人眼中正式的師徒關係。”
阿蓉乖巧點頭:“我知道了,師父。”
……
當晚,牧老宴請三位老友、谷媛媛、家教老師王芸以及阿蓉本人,慶祝他收徒的願望基本實現。
王芸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她已經沉浸在震驚當中很長時間,可是仍然無法冷靜下來。她教的學生竟然成為了牧柏楊的學生,牧柏楊是歷史系教授都敬重的前輩,她只不過是大一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