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一直沒看到他。”雖然剛剛不論是官道上的停滯不前,亦或是行宮中的安置,一路走來她好似至始至終都未見過大哥的影子。
“或許他有別的事呢?”早已習慣了他們的神出鬼沒的大舅母不以為然的寬慰兩人道。
而相視凝眉的李瑾芸與蘇志祥不置可否,然卻也是默不作聲的不再糾結於此,倒是床榻上緩緩退了下來的香玲與香巧大大的喘息間不由得鬆了口氣。
“香巧,大舅如何了?可有辦法緩解蠱毒發作的症狀麼?”隨著兩人的動作而將注意力轉移的李瑾芸擔憂的目光瞥一眼床榻上臉色灰敗的大舅,方才神色肅然凝重的看向胸口起伏不定大大喘息的香巧。
“稟王妃,蠱毒同其他任何毒物都大為不同,發作起來更是毫無徵兆可言,而提前預防根本做不到,發作時更加難以控制,所以眼下奴婢所能做的也唯有這些,但對於蠱毒的發作與緩解卻也是毫無裨益……”柳眉緊蹙的香巧苦澀的輕輕搖頭,極為莫可奈何的垂眸嘆息。
“那就盡最大的努力緩解發作症狀。”薄唇緊抿的李瑾芸強壓下心頭的鬱色,回眸同大舅母與三哥微微頷首,“我們去看看二舅,三哥要不要同去?”
“去吧,你大舅這裡有我看著就夠了,阿祥你去看看你叔嬸吧。”同兩人輕輕擺手的大舅母在床榻前緩緩落座。
“那我們去了啊。”雖然不解李瑾芸的意圖,然卻是忙不迭追上她腳步的蘇志祥總覺她眉宇間那抹輕愁絕非那麼簡單。
然而,直到看過面色平靜毫無發作之像的二舅,又同二舅母寒暄叮囑幾多後一同來到客院書房,李瑾芸對蘇志祥都始終緘默無言,直叫追了她一路險些被她給悶死的蘇志祥心頭直犯嘀咕。
“芸兒?”同她在錦榻上緩緩落座的蘇志祥再也忍不住的開口打斷她若有所思的目光,甚至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說吧,究竟出何事了?你的那些個理由搪塞一下娘或許可以,但絕瞞不過你三哥我,還不從實招來……”
“……呃?”被他一眼看穿的李瑾芸不覺唇角微僵,訕笑揚眉間同他喟然一嘆,“你真的要聽。”
“當然。”
“好吧,據花神訊息,大哥莫名消失,生死不知。”
“……”
“二哥被歐陽豪囚禁於天山附近的溶洞中同野獸為伍,危在旦夕。”
“……”
“皇宮中的豐俊祺與姜凱峰籌謀登基後揮師南下……”
隨著李瑾芸有條不紊的將難題一一展開,蘇志祥原本還舒展的眉頭漸漸打成了死結,解都解不開,唯有默默的盯著她若有所思。
“……大哥怎麼會憑空消失?二哥又怎麼會被囚,這、這都是怎麼回事?”
“這其中牽扯甚深,一兩句話也說不明白,但我們誰都不能放棄,不論是生死不明的大哥,還是危在旦夕的二哥,甚至是就在眼前深受蠱毒折磨岌岌可危的大舅和二舅,所以芸兒很糾結我們究竟該怎麼辦?”兩手一攤極為無力的李瑾芸同愕然一怔間楞在那裡的蘇志祥相視挑眉。
而深覺他都分身乏術的蘇志祥極為挫敗的耷拉下了腦袋,默默注視他的李瑾芸眸光甚至閃著亮晶晶的水光,這其中甚至還不包括叫她難以啟齒的隱憂。
書房中陡然靜默無言的兩人兀自垂眸沉思,然卻是至始至終都未曾留意到緊閉的房門外駐足停留良久又漠然消失的兩個身影。
後院空蕩蕩的柴房中,負手而立的豐俊蒼臉色鐵青,漠然佇立的孤狼與花宏熙相視挑眉。
“阿熙。”
“嗯?”
“阿芸叫你們為去苗疆準備的藥丸可有妥當了?”深深的瞥一眼尚還有餘力嬉皮笑臉的花宏熙,銳利冰寒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異色的豐俊蒼冷冷道。
“還差一些,原本今兒個該是能做完的,但耽擱了大半天這都,怕是得等明天午後了。”被他這麼一問都心有不甘的花宏熙很是無奈的聳聳肩,誰叫他管不住愛偷溜的嬌妻,只至於本來三個人輕輕鬆鬆就能幹完的活,楞是拖到了現在還差那麼一眯眯。
“加快速度。”冷冷瞪他一眼的豐俊蒼眸光陡然一寒,“最晚明日夜間孤狼帶隊陪同米元帶上藥丸秘密出發。”
“是!”被盎然點名的孤狼連忙拱手領命,而一旁默默的打量他片刻的花宏熙卻是忍不住唇角微僵,“我說王爺,您這又是打得哪門子主意?”
“本王不能眼看著阿芸自己一個人默默承擔。”神色漠然冷肅的豐俊蒼深邃幽暗的星眸中閃過一抹極為壓抑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