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了她心思的花神便是開門見山。
豐俊天一路南下奔逃,雖身邊有丞相趙敬辰父子所率約兩萬精兵的護衛,但卻也不敢在距離京城太近的地府歇腳,生怕被奔襲能力極強的北戎雄兵突襲,所以任憑人困馬乏亦是星夜兼程,此刻該是抵達涿州地界……
涿州?——眸光微閃的李瑾芸眉頭微蹙,涿州在京城的西南方位,疲於奔命的豐俊天不急著南下保命跑涿州去幹嘛?
天后您可能有所不知,涿州不似京城咸陽那般地勢平坦毫無屏障,涿州山高路險,易守難攻況且還距離京城不遠,丞相父子該也是考慮如此才就近駐紮。
只怕易守難攻只是託詞,距離京城不遠還希冀著早日奪會京城進駐皇宮才是真!
天后這麼想倒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被他放棄了的皇宮眼下早已是被郝連彭峰霸佔,甚至就連忙著趕回遼陽接豐俊祺的姜凱峰都絕不會想到狼子野心的郝連彭峰會毫不客氣的將他們費盡心機才奪下的皇宮給洗劫一空。
那也是他們自找的。——誰叫他們引狼入室,終究還是被狼給反咬了!
不過,據花草的訊息,豐俊天抵達涿州後就病倒了,所以丞相才不得不退進地勢險要的涿州古城。
呃?病倒了?這麼巧?
……
咦?又不理她?
柳眉緊蹙的李瑾芸眸光微閃,然急速飛轉的腦子卻是忽而閃過花神那句很是無力的低吟——天機不可洩露!
該死!暗自咒罵一聲的李瑾芸憤然回眸,輕撮一口微涼的茶水,頓時極為嫌棄的撇撇嘴,有些東西果然還是趁熱的好!
卻說當頂著兩隻熊貓眼閃身而入的花宏熙跌坐進冷硬的椅子上時,涼涼瞥他一眼的李瑾芸不覺莞爾間訕笑揚眉。
“被婉婉收拾了?”
“哎,除了她,還有誰敢大張旗鼓的朝本少主的俊顏下手啊!”苦著一張臉的花宏熙極為委屈的訴苦道,很的感激的接過李瑾芸遞來的一杯熱茶緩緩送入口中,頓時一股暖流注入胃俯滌盪在周身的血脈間。
“婉婉只是愛鬧,阿熙你該是知道,不過對於郝連金玉這事上,還真不能怪婉婉多心,不是嗎?”眸光微閃的李瑾芸意有所指的喃喃道。
郝連金玉眸光中的情愫太濃,濃烈到連她的這個旁觀者都不免心明如鏡,更何況是心思單純敏感的歐陽淑婉。
“呃?過去的早已過去……”長長的嘆口氣的花宏熙神色間肅然了幾分,“更何況,有婉婉一個古靈精怪的夫人都叫本少主快要招架不住了,哪裡還敢再有多餘的心思?”
抿唇但笑的李瑾芸很是欣慰的點點頭,不愧是看慣了生死的醫者,這點覺悟他倒是還有。
“不過,話雖如此,關於宛如、呃、郝連金玉的事,還是得拜託王妃多多照拂。”略帶一絲猶豫的花宏熙抖了半天唇角,終究還是忍不住求情到。
“阿熙是指?”狀若不懂他話中深意的李瑾芸訕笑揚眉,溫婉的眸光中甚至更添幾多淡然。
“王爺與王妃不是答應要放她自由嗎?”無視她那略帶一絲調侃與揶揄的眸光,愕然一怔的花宏熙當即凝眉。
“本妃是答應了。”唇角閃過一抹邪笑的李瑾芸別有深意的同他挑挑眉,“但那又如何?”
“……呃?”被她的不答反問堵到不知該如何的花宏熙唯有瞪著大大的眸子。
“本妃是答應了要放了她。”淺笑盈盈的李瑾芸淡淡的瞥一眼毫無所覺的花宏熙揚眉道,“但是在她香消玉殞後!”
呃?猛然膛大了眸子的花宏熙愕然噤聲,瞪著極為不可置信的眸子幾乎要喘不過氣,而身後陡然傳來的一聲哽咽更是險些叫他魂飛魄散,連忙轉身回眸但見一抹紅影消失不見的他連跳了起來甚至無視被他撞到發出哐啷噹一聲的椅子都無法阻止他為之停頓半分。
而就在唇角微僵的李瑾芸猶豫著是否要幫一把可憐兮兮的花宏熙時,匆忙而入的香玲卻是連忙福身行禮。
“王妃,大舅爺要您要船舷有要事相商。”
“呃?大哥?可知是何事?”連忙撇下心思的李瑾芸匆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便隨著香巧的腳步踏出艙房。
卻說當踏足船舷便頓覺天氣極為異常的李瑾芸柳眉微蹙,頂著幾乎要將吹跑的大風踱步向緊緊抓著船沿的蘇志遠靠去。
“大哥,這天氣不對啊!”
幾多艱難的摸到他身旁的李瑾芸強忍著迎面撲來夾著海水氣息的狂風,幾乎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甚至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大哥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