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爺他們準備把周竹送給別人家的事,他和周齊小時候玩的好,又可憐周竹無依無靠,現在田大爺一家竟然還要將人送走,便勸了田大爺一家幾句,但他們鐵了心,這麼著,聲音越來越大,驚動了其他幾房人。
周老爺子因為住在村子的另一頭,所以並不知情,也沒人去叫他。
“我能咋辦,他是我親孫子,老三和老三媳婦兒又這麼去了,我咋會不疼他,可是……他……,這孩子已經成了反骨仔了,前些天竟然叫嚷著老三和老三媳婦兒是我們害死的,爹都被他氣病了!”田大爺對著屋子裡的人說道。
二叔公抽了一口煙:“田娃,這事不能這麼辦,再咋樣,周竹也是我們周家的子孫,你把他送給別人家算咋回事?三娃兒就這麼一根獨苗,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兩口子還真是為了你們這一大家子才去的,現在人走了,你們連唯一的香火都不留,你們這是讓三娃兒在地下不安啊!”
“不行啊,這孩子恨我們,他巴不得我們去死,我真怕啥時候他又悄悄的在我們飯食裡放一把耗子藥,全家都被他害死……”田大爺臉上有著深深的忌憚。
二叔公不信:“他一個小孩子哪有你說的這麼玄乎,你們好好教不就是了。”
“我……你看,二叔,你看看,這孩子的目光,��稅。 疤鉲笠�摶餳瀋ǖ街苤竦難酃猓��χ缸潘�檔饋�
周頤向周竹看去,只見他直直的盯著說話的田大爺,那裡面刻骨的恨意看了著實��恕�
二叔公看向周竹,見他這樣也大吃一驚;這……;這孩子咋會變成這樣,周竹還是小孩子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實在是他的目光太讓人害怕。
周頤默然,他對田大爺這一家沒有好感,但對死去的三堂嬸更加厭惡,作為一個母親,丟下唯一的孩子當著他的面以那樣決絕的方式自殺,臨死前還叮囑孩子他以前的親人都是他的殺父殺母仇人,在他小小的心裡埋下仇恨,這何其殘忍!周竹一個小孩子,親眼看著母親死去,又聽到這樣的話,往日的親人全成了仇人,變成這樣也就不足為怪了。
周頤牽住周竹的手,又用手矇住他的眼睛:“你還小,這些事長大以後在想吧。”等他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會判斷是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小小的心靈全部被仇恨佔據,這樣下去周竹整個人都會扭曲的。
“二叔,你看見了吧,你們都看見了吧,不是我狠心,實在是不敢再養在跟前了。”田大爺眼圈也紅了,聲音裡帶了點兒鼻音。
“田伯,這是齊子唯一的孩子,你們要是把他送了人,他們兩口子在地下咋安心,竹兒還小,你們慢慢教,總歸是親人,長大後就好了,他會明白的。”
“哎,你以為我沒說嗎,可是你看這孩子,他是在心裡恨毒了我們啊,你們知道他昨天干了啥事嗎?他竟然揹著我們往菜裡撒耗子藥 ,要不是家裡人看見了,只怕我們這麼多人都這麼交代了!”田大爺臉上是深深的後怕,而且這事還不能讓別人知道,要是那要孩子的人家知道了,只怕連送都送不出去了。
“啊……”二叔公一家和周老二都驚詫的出聲,這……一個小孩子咋會這麼做?
“竹兒這麼小,他咋知道耗子藥的?”周老二奇怪,大越朝多老鼠,以前還發生過鼠疫,所以家家戶戶都會去藥鋪裡配一些耗子藥放在家裡,但這樣的藥都被放的很好,就是怕小孩子一不小心誤食。
“這我咋知道?”田大爺也是不解。
“老二,你別再說了,這事不是發生在你家裡,你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孩子我們是決計不會再留的了。”說話的是周樁,他站在田大爺身邊,對一直出言相勸的周老二諷刺到。
“哎……”周老二深深嘆了一聲,也不說話了,這孩子已經知道用耗子藥下毒了,就是因為是小孩子,不知道禍福厲害,才更讓人害怕,他要是再勸下去,萬一有一天周竹真的下毒將田大伯一家毒死了,那他不是成了罪魁禍首。
“二叔,還有哥哥們,你們也看到了,這真不是我狠心,實在是不能養了,老大,你明天就將周竹送走。”田大爺下了決心。
“田伯,那買孩子的是怎樣的人家?”王豔一直靜靜的坐著,這會兒卻突然出聲了,也許是懷了孩子的緣故,她的心總是要軟一些。
田大爺見王豔一個女人在這樣的大事上開口,臉上閃過不樂意,不過想到周老二掙了大錢,還是解釋道:“是縣裡的人伢子,說是給大戶人家物色家生子,保證找的都是和善的人家,竹兒去了,在大戶人家做事,總比以後種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