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四忽然嘆息一聲,眾人皆醉他獨醒,這是何等寂寞啊。
周老爺子被他那遺世獨立的樣子氣了個倒仰。要是周頤在這裡,肯定會對周老四伸出大拇指,這才是真名士啊!
“爺爺,要是我們也提前給學政大人送些好處,這次我科舉肯定就過了。”大郎一臉堅定的說道。
周老爺子抽了口煙:“這些你就不要想了,我就不信那些考上的都是給考官送了好處的,再說家裡哪有銀子可送”
“我們沒有,可是二叔有啊!”大郎一臉焦急。
“你二叔?嗤,他算你哪門子二叔,沒見你向他要點兒路費錢人家都不幹,人家啊,現在是大老爺了,眼裡哪還有你們,就你們一個個沒出息的,熱臉貼冷屁股。”周母出言諷刺道。
周母從不掩飾對二房的厭惡,在這個院子裡,她是唯一一個將情緒外露的這麼明顯的人,她厭惡周老二,見周老二發達了她心裡像刀割一樣難受,但她也有骨氣從不向周老二伸手要東西,她認為那樣就算是她服軟了,她是周老爺子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周老二的娘卻是半路殺出的下賤胚子,在道德上,她可以天然的鄙視周老二的娘。而要是她向周老二服軟,那就是間接向地下的周老二的娘服軟,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從這方面來說,她還真算得上上房唯一一個“真性情”的人。
只是過了一天,他們再也沒有心思算計二房了,因為周家上房的“體面人”,鎮上的周大掌櫃出事了。
他被酒樓東家告到了衙門,吃拿回扣,貪汙了酒樓近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啊,這是什麼數目!周老爺子當時聽到這個訊息就直接撅了過去。
等他醒來,頭一個問的就是“老三呢,老三咋樣了?”
周老大握著周老爺子的手:“爹啊,三弟現在還在牢裡呢,酒樓的東家說了,要麼把銀子還回去,要麼讓他將牢底坐穿!”
“啊……那讓老三將銀子還回去啊!”周老爺子焦急的說道。
“我問了三弟了,那些銀子他都花了,沒銀子了。”
“啊……”周老爺子雙眼一閉,又暈了!!!反倒是周母心理素質無比堅強,指著跪在地下的趙春兒大罵:“喪了良心啊,你這個掃把星,我就知道讓你進門不會有好事,你在鎮上住著,盡攛掇著老三不幹好事,現在好了,老三摟了那些銀子,讓你做了闊太太,我們是一丁點兒沒沾上,人也進了大牢,我的兒啊,你真是傻啊,為了這幾個無底洞,把自個兒折騰進了牢裡。”周母竟是連二郎周輝,四丫周慧,四郎周興三個孩子一併恨上了,認為要不是為了他們,周老三也不至於這麼下狠勁樓銀子。
趙春兒捏著手裡的帕子,手背攥的青筋都出來了,周老三貪酒樓的銀子,一開始她也知道,只是數目不大,最多幾兩,這都是酒樓的慣例,她爹以前幹掌櫃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的沾點兒小便宜,東家也知道,只要不過分,東家也不會計較。
後面周老三拿回來的銀子越來越多,她害怕還跟著勸了幾句,後面周老三就沒拿那麼多回來了,趙春兒便以為他聽勸了,直到周老三被酒樓東家告到了衙門,她才知道周老三不僅沒改,反而變本加厲,貪了這麼多銀子,一下被東家發現了,關鍵是這些銀子也沒見周老三拿回家,不知道他敗哪兒去了,想在想拿錢贖人都沒辦法。
“娘,我沒有,他做這些事從沒跟我說過,我也不知道他把銀子花哪兒了。娘,你得救救他啊,不然他真的要在大牢裡蹲著了……”
“你還說,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周母厲聲責罵。
周慧跟著跪在趙春兒身邊,見周母這麼責罵她母親,還口道:“爹本來就天天不著家,我們都不知道他把銀子花哪兒去了。奶奶,你不能這麼罵娘!”
“給我閉嘴,個賠錢貨!”周母嘴上罵著周慧,心裡卻咯噔一下,都說知子莫若母,周老三是個什麼性子周母最清楚,這天天不著家,莫不是在外面養人了?又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的周老爺子,猝罵一聲沒用的東西。
周頤得到周老三入獄的訊息時正在寫字,一吃驚在紙上畫了長長的一橫。一千兩銀子!這周老三膽子也太大了吧。這不是擎等著被人發現嗎?周頤疑惑,周老三也不像這麼蠢的人吶。
周老二聽了倒是真的有些著急,再怎麼樣,周老三畢竟是他兄弟,剛一聽到訊息,就跑去縣城打聽訊息了。
回來的時候一臉憤慨:“老三這辦的是啥事兒?活該他遭罪!”
“咋了?”王豔正在給肚子裡的小寶寶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