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頤輕輕落下一顆棋子:“那就換一種方法好了。”
對面的人恭敬的低頭:“是 ,老師,我明白了。”
等到訪客走後,周頤自己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顆收起來,邊收邊看向皇宮方向,新皇的疑心病並不比先皇少,而且,他睚眥必報,再加上自己得到皇位的手段不光明,偏生又沒有先皇的城府,這樣的人,只要一點點選潰他的心裡防線,他自己就會先瘋狂進而崩潰……
新皇登基三個月,朝廷就沒有一日平靜過,原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新皇會逐漸理智一些,但沒想到,他反而更加激進了,先是戶部尚書,然後是刑部尚書,兵部,最後竟然將鍘刀舉向了內閣。
朝上人人自危,就連原來新皇還是二皇子的時候,站他隊的那些人,都覺得並不是那麼安全了,自古以來,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實在太多。
新皇和朝臣之前已經完完全全站在了對立面。
誰都不知道事情為何會突然發展到這一地步,朝臣們覺得新皇好像得了失心瘋,對這些臣子簡直是一副除之而後快的態度。而新皇呢,他每天上朝的時候,看著下面朝臣們的那一張張對他恭敬的臉,卻覺得下一刻這些人就會挑起來造反,直接將他拉下皇位。
就在這時,朝野間突然出現了一種言論,說先皇是被現在的皇帝下毒害死的,而皇位也是新皇逼宮得來的。
若是以前出現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朝臣們捂著還來不及,但現在,他們卻放任這種流言四起。
“皇上,必須得想想辦法,朝野間關於這種大逆不道的流言越傳越盛,要是再傳下去……”
新皇氣急:“一定是他們,一定是他們放出去的,這些狼子野心的東西,他們任何一個朕都不會放過,先要解決……”新皇腦子裡驀然想起崇正帝殯天的時候對他說的話。
“難道是他在背後搗鬼?”
第二天早朝,新皇突然向周頤發難,說他在與海外某個國家有勾結,對大越居心不良,要將他打入監牢,等證據再確鑿一些,立刻讓周頤俯首。
如果是在新皇鬧出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前,大家說不得對周頤還真會有點懷疑,但現在,大家都明白了,這不過是新皇故意打壓他們這些朝臣的卑鄙手段而已。
周頤對大越有多大的功績,即便是和周頤的政敵也不得不服氣,但現在,皇上仗著自己手中的皇權連周大人這樣於國有大功的臣子都能胡亂打壓,那他們呢,他們還有什麼活路,皇上他已經瘋了呀!
當即就有人出來給周頤求情:“皇上,周大人萬不可能做這些事,他對大越的忠心日月可鑑,先皇也對周大人褒獎有加,周大人實乃忠君愛國的表率啊……”
不等求情者說完,新皇就猛地一拍龍椅,暴怒的喝道:“住嘴,先皇是先皇,朕是朕,周頤勾結外匪,企圖顛覆我大越江山,朕已再三調查,來人,將周頤押下去。”
“慢著,皇上,容臣再說幾句話。”周頤忽然朗聲道,不等新皇反應,他便徑直說了下去:“皇上,臣生於大越,長於大越,對這片土地,對大越的百姓都愛的深沉。臣自問,絕沒有做過一絲一毫愧於大越愧於皇上之事。皇上,您近日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裡,作為臣子,臣再對您說一句肺腑之言,請您愛惜為朝廷鞠躬盡瘁的大臣們,也請您將百姓們真正看在眼裡,如此,即便含冤,臣也死而無憾了!”
“帶下去!帶下去!趕快給朕帶下去!!!”崇正帝激動的咆哮道。
“周大人,周大人……”
朝臣們聽了周頤那番話,再眼睜睜的看著周頤被拖下去,心裡彷彿悶了一座火山,同時又有唇亡齒寒的惶恐。
在周頤被皇上打入大牢沒一會兒,大越時報上就刊登了這一訊息,並且還把近日朝堂上剛發生的事事無鉅細的都刊登了出來。
這一下,立刻在全大越掀起了軒然大波。
以商業書院的學子為首,各地的學子準備聯名起草諫書,而以商人們為代表的階層,則紛紛到處奔走,看看是否有救周頤的辦法。
八年的時間,周頤將自己的名字滲透到了大越的每一個角落,商人心慌,工人們恐慌,能有今天的日子,都是周大人帶來的,若是周大人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怎麼辦,再回到之前連飯都吃不飽的日子嗎。
這件事越鬧越大,在周頤下大牢的第二天,全城過半數百姓竟自發的跪於午門前為周頤求情。
皇宮的城牆上,新皇遙遙看著下面跪的烏壓壓的人頭,他心裡升起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