轍的自尊心極強。
周頤給孫竺主敬了一杯酒,當即說道:“我比你早幾年進京,對京城比你熟悉,若你信得過的話,我會幫你尋醫。”
孫竺主忙站起來誠懇的道謝,他並不願意麻煩別人,即便是朋友,但現在事關他父親的身體,不想麻煩也要麻煩了。
周頤忙止住孫竺主要行禮的動作:“你不是說我是你的老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何須言謝。”
孫竺主聞言,嘴唇動了幾下,到底沒有將謝禮繼續行下去。
酒過三巡後,周頤問廣安縣其他同窗的情況,孫竺主聲音清朗:“楊不凡已是兩個孩子的爹,他念書不成,已跟著他父親在經商,現在成立了絲綢作坊,生意已是越做越大。至於吳起,他去了湯陰,說是在那邊當了一個教書先生,至於其他的情況,我也不知道了。”
周頤聽了深深的嘆了口氣,看來吳起還是沒放下,否則何必遠走他鄉,這個時代,背井離鄉需要多大的勇氣!
“吳起已經考過了舉人,即便考不過會試,在廣安縣當一個鄉紳也夠了,但他卻遠赴湯陰,吳家為這事還鬧過,最後還是沒拗過吳起。真沒想到,小時候他像一個麵糰一樣,性子軟乎,動不動就哭,長大了反倒成了最執拗的一個。”孫竺主嘆道。
周頤默默喝了一杯酒,看來吳起隱瞞的很好,沒有人知道他對楊不凡抱著那樣的心思,求而不得,索性遠離不相見,但願他能看開吧。
“那你可知鄭知的訊息?”周頤問孫竺主,想起那個傲嬌的小子,周頤心裡蒙上了一層擔心,鄭知腦袋瓜聰明無比,他一個穿越人士在唸書上才能勉強比得過那小子,如此聰慧人物,在科舉一途上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聲名鵲起的。
但至今周頤也沒聽見他的什麼訊息。
他問孫竺主,也沒抱多大的希望,畢竟鄭知是江陰人士,沒在廣安縣念幾年書就回去了。
哪想孫竺主卻嘆了一口氣:“周頤,你就算不問我,我也要告知你,鄭知他沒了,之前已經纏綿病榻好幾年,去年冬天的時候他就去了。否則以他的資質,恐怕早就高中皇榜了。”
“沒了?”周頤聽了好一陣恍惚,他就說,為什麼在鄉試和會試上都沒有看見鄭知的名字,他眼前浮現出那個彆扭的,在雪地裡大喊:“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吧?”的同窗,沒想到,不過七八年,就已經物是人非。
“也算是天妒英才吧。”孫竺主嘆一聲。
“他病了這麼久我竟不知道……”周頤端起一杯酒猛地灌下。
“你在京城,忙於朝政,他遠在江陰,別說你了,就是我,也是無意中聽說的,周頤,你別太傷心了。”孫竺主見周頤的樣子不對,忙安慰他。
周頤點了點頭。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孫竺主才起身離開。
待孫竺主離開後,周頤一個人坐了好久,兒時的幾個朋友,一個遠走他鄉,一個沒了他都不知道,他這幾年忙忙碌碌,一路向前,偶爾停下回望,卻發現花謝花開早已換了人間。
周頤倒滿一杯酒,看著前方,喃喃道:“沒想到你竟然會英年早逝,我作為你的朋友,連你去世的訊息都不知道,那時你問我們是否已是朋友,現在我答你,我不配做你的朋友,鄭知,一路好走!”周頤將杯中的酒撒下。
“相公,你怎麼了?”李應茹知道周頤在待好友,但怎麼與好友見面後,面色如此沉重?
周頤揮了揮手,“沒事,你容我想想吧。”
李應茹便不追問了,見周頤臉色有些酡紅,便將他扶上床,見周頤閉了眼睛,李應茹替他掖了被子這才轉身離開。
一連幾天,周頤都有些消沉,平時老是笑眯眯的樣子也沒了,弄得商業部都戰戰兢兢的,別看周頤輕易不發火,平日裡也很好說話,但下面的人對他就是打從心底有敬畏。
只是還沒等繼續沉湎 ,崇正帝就將他叫去了,他本以為這次也會像往常一樣,崇正帝是單獨找他有什麼事,等到了御書房才知道,朝裡的重臣崇正帝差不多全叫來了。
周頤悄悄站在隊伍末尾。
“這是西北關加急摺子,你們看看吧。”崇正帝看一眼下面十幾個臣子,將手裡的奏摺遞給了邢景。
邢景開啟,其他人都看著邢景,不知道奏摺裡面是什麼內容,邢景看了,臉色眼見的凝重起來,“陛下,怎麼會這樣,會不會是誤報?”
邢景將摺子遞給他後面的楊知文,吃驚的說道。
崇正帝坐在龍榻上,冷著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