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住了六人,有兩人都考上了,得虧你們來的早,不然還住不上呢。”周頤不知道這話是不是掌櫃的吹牛,若是真的,那這機率確實很高了。
大越朝每次參加會試的舉子大約在兩千名,而中進士的包括一二甲的進士及第和三甲的同進士,攏共錄取也不過才二百餘人。
十取一的比例看著是比鄉試的的機率要大,但要知道,能參加會試的都是猛人啊,不說個個都是妙筆生花,文章錦繡,但確實是讀書人中最會考試的那一撮,要是自個兒沒甚出眾的地方,想要脫穎而出確實比登天還難。
周頤和趙宇文看了這院子,都覺得頗為滿意。這院子建的是廂房的格局,共三面,每面兩間房,房間格局大,每間房裡都是大間套小間,想必是考慮到了書童的住所,畢竟能住得起這樣的小院的,家裡肯定不差錢。
周頤和趙宇文痛快的付了五個月的房錢,畢竟考試過後還要等揭榜,也要耗費一些時間。
青竹看著花出去的五十兩銀子,心裡直抽抽:“少爺哎,這房錢太貴了,要不我還是去住大通鋪吧。”他是苦過來的孩子,每個月十兩銀子的房費實在超出了他的心裡承受能力。
他拖著包裹進了房間,上下一打量後,說道:“不過就是寬敞一點,這不是搶錢嗎!”
周頤坐下後搖搖頭:“你去住大通鋪,還要額外花少爺我的銀子,你確定這是在給我省錢?”這院子規格雖不錯,平時肯定要不了這麼多錢。但這不是特殊時期嗎,當市場上供不應求的時候,比狗鼻子還靈的商家們怎麼可能不漲價。你不住有的是人住。
考前一個安靜的環境無比重要,他又不差銀子,何必委屈自己。
青竹恍然的哦了一聲:“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坐了一天的馬車,周頤有些乏,吩咐了青竹去叫小二打洗澡水。洗過澡後,一身清爽,
沒一會兒趙宇文就來叫他去吃晚飯。吃過飯後,他們都困了,便早早的歇下。
第二天一早起來,便覺格外精神。從這一天開始,周頤便開始考前磨槍,清早起來溫書,下午做文章,晚上如果有時間的話,會和趙宇文出去走走逛逛,但趙宇文比他要緊張的多,常常秉燭看書到深夜,多數時候都是周頤帶著青竹出去附近走走看看。
後面來趕考的考生漸漸多了起來,一個月後,周頤他們所在的小院六間房也全部住滿了人。
不過大家都很緊張的準備考試,少有人出來,出房間次數最多的反而是周頤。周頤一直信奉的都是有計劃的讀書,節奏講究張弛有度,一個清醒的大腦才能保證磨刀不誤砍柴工。
不過其他人也是一步步考上來的,讀書經驗未必就比他的差,所以他看見趙宇文夜夜抱著書本苦讀,也沒有去打擾他。
到了臘月,整個客棧都住了人,漸漸的就熱鬧起來了,這年頭講究的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一個書生其實不比一隻鴨子來的清靜。
特別是每日三餐,大家都聚在大廳裡吃飯的時候,那簡直堪比菜市場。
吵吵鬧鬧的,有個詞叫書生意氣,雖然有些以偏概全,但大部分書生都是有幾分意氣之爭的。聚在一起誰也不服誰,都覺得老子是天下第一。什麼你說我的問文章不如你?草,你長沒長眼睛?文雅一點兒叫眼盲乎!
今日也不例外,周頤和趙宇文坐在大堂裡,聽著周圍的舉子們為了一個問題爭論的面紅耳赤。
趙宇文搖了搖頭,“以後還是在房間吃飯吧,這裡實在太吵了!”
周頤卻聽的興趣盎然,“怎麼,姐夫不喜歡聽?不是挺有趣的嗎?”
“你覺得有趣?”趙宇文問。
周頤點點頭:“有趣啊,你聽他們說的。”他指了指隔壁桌的兩個人。
只聽一個人說道:“那楊老賊現在朝廷上一手遮天,弄得朝野不振,民聲艱難,百姓怨聲載道,朝廷袞袞諸公只會拍馬逢迎,正是我等有識之士捨身成仁的時候……”意思就是朝廷上的那些人,楊首輔和官員們全都是辣雞,這個世界就等著他這個救世主奧特曼降臨了。
“你怎可如此說楊首輔,楊首輔為了大越百姓殫精竭慮,是真正為國為民的好官,豈能容你肆意誣衊!”這話被另一桌的人聽去了,一個人砰然站了起來,大義凜然的說道。
他的聲音有些大,原本還吵吵鬧鬧的大廳被他這一嗓子吼得瞬間安靜了下來,看著這人的眼神都像在看智障。
楊知文的官聲如何,去問問大越朝的百姓就知道了,自從他執宰首輔以來,苛捐雜稅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