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看你是找死,敢說我們大羌是蠻夷之地……”塔塔爾鐵塔一般的身子說著就要向周頤走來。
周頤卻仿若未見,只對崇正皇帝說道:“這些人既然如此粗俗不堪,那就從最簡單的教起,先讓他們學會跪拜之禮吧。”
“好好。”崇正皇帝笑著道。
那些大內侍衛也是機靈之人,聽皇帝這麼說,瞬間便壓上,那些大羌使者再能打,但雙拳難敵四手,最終還是被壓著跪在了崇正皇帝面前。
“小子,我一定要宰了你。”塔塔爾知道他現在跪在這裡都是因為周頤這傢伙,雙眼泛著兇光,緊緊盯著周頤道。
“哎喲,我好怕啊!!!”說著還搓了搓手臂,雙腳跳起。
他才十七歲,長得又俊俏,這麼一動作竟帶了些憨態的純真。加上大家都知道他是在戲弄這些大羌使者,百官們看著都笑出了聲,就連崇正皇帝也笑了笑。
只有那幾個大羌使者們被侍衛們壓著不能動彈,恨不能站起來將周頤撕了吃了。
“塔塔爾,你們來我大越所為何事?”崇正皇帝問大羌使者。
幾個大羌使者也知道今天只能這樣說話了,便道:“皇帝陛下,我大羌與大越和平相交這麼多年,都是互相幫助,今年我大羌的水草有些不肥美,牛羊吃不飽,還請皇帝陛下看在我們兩國交好,援助我大羌。”
來了,聽到這裡,大殿裡所有的官員都收斂起了神色,前面鬧了那麼一大通,現在才進入正題。
“哦,你們想要我大越援助多少?”崇正皇帝不動聲色的問。
塔塔爾咧了咧嘴,似笑非笑:“白銀一千萬兩,糧食兩千萬石。”
“嚯……”儘管眾人已經預料到這傢伙會獅子大開口,但還是駭著了,而這時,他們腦海裡不約而同的響起了早朝時那個年輕的後生清亮的嗓音:“此次來,他們一定會要求一個讓我們大越十分難受但又恰恰拿得出的財物數量……”
可不是,這一開口就要去了大越一年稅收的三分之一,可不是讓他們難受至極嗎,但若真想舉國之力拿出這筆財物,也不是拿不出。
竟被他猜的分毫不差,既然如此,那此子早朝上說的那些話也就不是危言聳聽了。
這一瞬間,悄悄打探周頤的人更多了。
“荒謬。”這下,邢景作為當朝首輔自然是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你們大羌開如此荒唐之口,也不怕這天下人恥笑。”
“哼,我們大羌只崇拜強者,你們若不給,那我們就直接來拿好了……”塔塔爾帶頭大笑,他身後的四個人也跟著放聲大笑,囂張的笑聲在金鑾殿裡迴響,每一聲笑都彷彿一記響亮的耳光,打的大越朝這些官員的臉上啪啪作響。
崇正皇帝一張彌勒佛似的臉表面看不出什麼,但他放在龍椅上的手已在微微發抖。
“皇上,既然他們要戰,那就戰好了。”以李將軍為首的武官們個個出列,虎目耽耽的看著塔塔爾幾個使者,心裡都憤恨不已。他們是武將,但這幾年卻是兵器入庫,馬放南山,朝廷寧願花錢買和平,也不願花錢練兵,他們心裡早就憋了一口氣。
“皇上,我大越坐擁天下間最富饒的土地,以前我們試圖用大越的禮儀去感化他們,現在看來,如此不但不能換來和平,反而助長了他們的狼子野心,既如此,那便戰吧,也讓這些宵小看看,我們大越沐盛天之光,天恩不可奪,威儀不可犯……”周頤站出來,大聲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重重的跪下。
“我大越天恩不可奪,威儀不可犯,他們要戰,那便戰!”嘩啦啦,朝廷的百官齊聲大喊了這麼一句,也整齊劃一的跪了下去。
崇正皇帝看著這一幕,心裡久違的激盪起來,他想起了他才登基的時候,心裡也是暗暗發誓,要成為開疆拓土,使百姓安居樂業的千古明君,那時候他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勁,只是後來,當皇帝久了,淹沒在日復一日繁雜不已的朝政中,讓他漸漸忘了自己的初衷……
而今天……
崇正皇帝的臉變的潮紅不已,一拍龍椅,激動的站起來,“好,好,我大越君臣一心,既然大羌口口聲聲要打仗,那便來吧!”
“皇上萬歲,大越必勝。”
“皇上萬歲,大越必勝。”
官員們聲嘶力竭的高喊著,每個人心中似乎都含著無窮的憤慨,瘋狂之情,藉著這一聲聲呼喊,讓金鑾殿的空氣都黏灼了幾分。
這呼喊聲中似乎挾運著浩浩蕩蕩的天朝上國的威儀呈現無窮無盡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