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沙彌急急呼著沈施主匆匆跑上前去,卻將東西遞給了謝蓁,“沈施主,你要的經書。”臉盲的壓根沒分出二人區別。
“我不……”謝蓁方開了口,便教直襲向自己的幾名勁裝男子打斷,小沙彌慌慌張張大喊了一聲救命就被一劍刺穿了胸口,頹然倒地。
在場的幾人都被這一幕嚇呆,謝蓁忙是捂住了玉瓚的嘴,又是拽過呆若木雞的沈梨妝一道向後退去,地上小和尚濺開的鮮血觸目驚心,而那些人直奔自己而來,個個都是凶神惡煞,謝蓁心中一片冰冷,驚叫堵在嗓子裡不敢叫出聲來,怕重蹈那小和尚的結局。
最前面的那人臉上刀疤橫亙,卻沒有匪氣,瞧著不像是尋常賊匪,目光卻是緊緊盯著自個,顯然是衝自己來的。
謝蓁一邊退著,往後瞧了一眼,已經到了池子邊緣。這處是後池,引流往前就是放生池,入冬後,此處幾乎不見人影。面前明晃晃的刀光挨近,謝蓁尚來不及想出對策,便瞧見門前又冒出一夥人來,那夥人見著刺客似乎甚是意外,隨後領頭的啐了一聲,叨了一聲搶飯吃的,呼喝了身後的手下蜂擁而上,與先前的刺客打了起來。
一片混亂中,謝蓁幾人離池子遠了點,跟著沈梨妝的丫鬟慌慌張張地伺機逃跑,卻被刺客飛出的一柄長刀釘在了牆上,死不瞑目地睜著大眼,淌下一地鮮血,也刺激的謝蓁三人不敢再亂動。
“小、小姐……”玉瓚幾乎嚇得肝顫,因著方才她也冒了要去搬救兵的念頭,孰料慢了一步,就瞧見這幕,差點沒有腿軟暈過去。
謝蓁看那些刺客幾乎是一面倒地屠殺,越看越是心涼,只待解決了最後兩個,下一個便是她們了。噗嗤,刀劍沒入肉體的悶鈍聲響起,地上橫七豎八地鋪就十數具屍體,黑色錦靴踩著鮮血在地上烙下血腳印,往自己而來,謝蓁心跳如鼓,一步一步被逼後退,直到臨到池子邊緣。
抓著沈梨妝的手在微微顫抖,分不清楚是自己的還是她的,謝蓁看了她一眼,不管有她沒她,這人都是陪宋顯珩相守到老的那個,生死關頭,想到那人孤冷獨行的模樣,一剎鬆開手,將玉瓚同沈梨妝一道推下了池子,而自己來不及跳就被人擒住。
“大哥,那倆個怎麼辦?”其中一名刺客看著落下水花後再沒動靜的兩個,皺眉問道。
“無妨,反正少主只要沈梨妝。”為首那個面無表情地一個手刀劈在掙動的謝蓁後頸,後者昏過去前,一句髒話哽在喉嚨憋得臉色漲紅。
那些人來得無聲,去的更快。殊不知這一幕悉數落在蹲守不遠處的謝文清眼裡,那雙眸中閃過驚慌,恐懼,直到刺客離開才喘出了那口氣,再看裡頭地上的屍體微僵著身子上前了兩步,又是頓住。
只是……謝文清雖面上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可眼眸之內全是觸及一片的冰涼刺骨。
“三妹妹?”謝文褚的聲音不期然響起,手裡捧著只錦盒,看不遠處轉過身來的謝文清臉色蒼白,便要往她張望的那處瞧看,“發生什麼事了?”
謝文清瞬時將人攔住,故作自然地擋在跟前,“姐姐找到檀香了?先前抄經書的時候我也聞到過,能不能分我一點兒?”
“當然可以。”謝文褚溫和笑笑,思及前些時候謝文清與她一道看書時說起嵐國時的異樣,掩去眸中暗芒,由著她挽著自己離開。
謝文清心中一腔複雜,漸漸化為平靜。嵐國是個極其富庶的小國,男人居多,女人不到一半,便造成了高價買賣的生意,人販子鋌而走險,從大梁運送美人,但美人的結局都不大好……謝蓁沒讓那些人綁走賣去嵐國,落到那夥窮兇極惡的人手裡只怕更難逃一死,眼中精光大盛,連老天爺都在幫忙。
日近西山,鐘聲又一次敲響,妙法寺山門前幾輛華貴馬車停駐,其中一輛將軍府的馬車旁謝元與謝老夫人一併立著,前者離開後殿就遇著了老夫人,便隨了一道。
“可找著大小姐了?”謝元擰眉問道。
謝七一臉凝重,心中叫苦,“尚未,屬下失職該死。”
同樣等在外頭的宋顯珩離得不遠,恰好聽見,亦是擰起眉頭,忽的瞥見裹著宋贇外衫的沈梨妝被前者扶著走來,二人臉色俱是難看。
到了跟前,沈梨妝髮髻散亂,渾身溼漉狼狽,見著宋顯珩噙了哭腔,“珩哥,快去救謝姑娘!”刺客離開前那句她亦聽到,想到謝蓁是替自己擋了災,到底沒過自己心底那關。
“你說什麼——”一旁謝元此不經意聽見,大步走到沈梨妝面前,虎目一瞪。“你說蓁蓁怎麼了?”
沈梨妝面對這個害了她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