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鋪著華美軟墊的椅子,陸清嵐慢慢走過去,當仁不讓地在椅子上坐下。
目光在眾人的臉上一一掠過,屋子裡便慢慢靜了下來,最後竟至於落針可聞。
陸清嵐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終於說話了,“人都來齊了嗎?”
一個姓陳的嬤嬤走上前,賠著笑道:“回王妃的話,差不多……都來齊了。”
陸清嵐斜睨了她一眼:“您是?”
陳嬤嬤道:“老奴是奉貞妃娘娘命,到這慶王府上來輔佐王爺的。一直幫著夏若姑娘管著府裡的雜事。”原來是貞妃派來幫著蕭少珏管理王府的,陸清嵐不敢怠慢,當即正了幾分顏色:“陳嬤嬤好。”
心中卻在想,夏若姑娘是誰?成親之前,慶王府的事蕭少珏並沒有怎麼告訴過她,可能是覺得並不太重要。而她也派人打聽過慶王府的情況,只不過蕭少珏自己就是做情報起家的,這方面管制的十分嚴格,陸清嵐幾乎沒打聽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這個夏若,她還真不知道是何許人也?
陸清嵐心裡微微有些不安,還是若無其事地道:“夏若姑娘,今天來了沒有?”
陳嬤嬤道:“若姑娘今天身子不適,不能來見王妃,已向王爺報備了。”
這個若姑娘架子還不小,陸清嵐心中有幾分不快。不過以蕭少珏的性子,肯讓她來管著偌大的慶王府,這人來頭應該不小。在沒弄清楚她的身份之前,陸清嵐自然不會冒冒失失地就和她交惡,微笑道:“原來如此。”
她便轉移了話題:“既然來得差不多了,那就開始吧。本王妃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在這之前,墨菊、墨香,你們兩個先把門關了,今天在這兒的就在這兒了,不在這兒的,以後也不用來見本王妃了。”
這什麼意思?難道這個新來的王妃,在府中還未站穩腳跟,就要把房娘子、馬嫂子這些人送回內務府去?
簡直叫人難以置信。眾人面面相覷,目光中都有探尋之色。只是見新王妃強勢,那腰不由彎得更低了些。
待墨菊和墨香關了門,陸清嵐才擺擺手:“開始吧。”
陳嬤嬤是貞妃的人,陸清嵐來之前,算是這個府裡的半個總管,今天來的所有人中,就屬她的地位最高,於是她帶著眾人跪下,大聲道:“參見王妃。”
眾人黑壓壓地跪了一片,陸清嵐卻沒叫她們起來,而是端起茶盞來慢慢地喝水,眾人跪在那裡,想起剛才對王妃的諸般輕視,不由額頭上冒汗。
直到喝完了一盞茶,陸清嵐才像是發現了眾人一樣:“哎呦,你們怎麼還跪著,都起來吧。墨菊你也不提醒本王妃一句。”
眾人都知道她是在立威,可是誰敢多說一句?
墨菊垂頭道:“奴婢知錯了。”
陸清嵐也沒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她道:“本王妃初來乍到,在這王府裡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她掃了眾人一眼,話鋒一轉:“總算王爺尚算疼我,叫本王妃把這些內宅的事兒管起來,我年紀小,又不懂事,可是王爺既然有所重託,我也只能勉為其難。王爺是聖上的兒子,朝中的重臣,每天有多少國家大事需要處置,哪裡有閒工夫理會內宅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本王妃能力有限,只要這內宅裡平平順順的,別出什麼大事,別讓王爺百忙之中還要操心這裡的事也就知足了。”
“各位都是積年的老僕了,有的是內務府送過來的,有的是宮裡的主子們推薦來的,有的是宗室推薦來的,也都是有臉面的人,想來規矩也不需要本王妃再教給你們。各位只需記住兩個字,就不會踏差行錯。”
她頓了頓,喝了一口茶道:“這第一個字,就是忠!不管各位原來是在哪裡,伺候哪個主子,如今到了我慶王府,便需時刻記得你們是慶王府的人,不要搞錯了盡忠的物件才好。若是犯了這一條,王爺的脾氣想來你們比我更清楚,便是我也救不得你們。”
“這第二個字嘛,就是責。意思也很簡單,就是希望你們能夠做好本職工作,踏踏實實地伺候好王爺。我這個人,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只要你們把這兩條做好了,咱們什麼都好說,什麼都好商量。但若是在這兩條上犯了錯,那也休怪我不客氣。”她的聲音冷了下來,正要繼續說下去,墨香走過來對她說道:“王妃,房娘子和馬嫂子來了,說是要進來給王妃磕頭。”
陸清嵐淡淡道:“來了呀。”她轉頭問墨菊:“現在什麼時辰了?”
墨菊回道:“未正過一刻了。”
陸清嵐忽然格格笑了起來:“本王妃叫她們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