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時間,本來很快就該到了蕭少玹大婚的日子。可湊巧的是,之前在萬歲山發生了塌方事件,含山縣主郭端秀的父親成安侯郭亮在萬歲山掉下懸崖摔死了。
郭亮這一死可不得了,按制,郭端繡要給父親守孝三年,蕭少玹如今都二十歲了,還怎麼能再等得了三年?
蕭少玹正好不想娶郭端繡呢,眼前正好送來個機會,不過他一向是心思深沉之輩,並沒有著急向皇后提出來,只是在孫賢妃面前隱晦地提了提,他知道孫賢妃也想把她孃家的姑娘嫁到燕王府裡來。
果然孫賢妃就跑到錢皇后面前說去了,“老四這歲數實在是等不得三年了,娘娘您看,是不是給他重新挑一個正妃?”
郭端繡是錢皇后用來控制蕭少玹的一枚棋子,她哪裡捨得放棄,便道:“老四的正妃之位是連皇上都看過且同意了的,怎能說改就改?我看不如這樣,就讓老四娶荒親好了?”
所謂娶荒親,就是女方長輩死後百日內,若是男方確有非成親不可的理由,女子可以不為長輩守孝,直接嫁給男方。不過這樣的話,為了表示對女方長輩的尊重,婚禮的很多儀式就要從簡甚至取消。
孫賢妃有些為難地道:“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委屈老四了?”畢竟是個皇子,一般而言一輩子也只有一次成親的機會,這樣冷冷清清地把親事辦了,蕭少玹豈能心甘?
錢皇后當然也知道這樣行事對蕭少玹不公平,不過蕭少玹高興不高興,痛快不痛快和她沒有關係,她關心的只有兒子的地位是否穩固,是否能在奪嫡的過程中勝出。因此她淡淡道:“這件事不妨,老二和老四兄弟情深,老四一向最聽他的,讓老二去勸勸老四,老四一定答應。”
孫賢妃心裡不願意,可在錢皇后面前她根本不敢提出什麼反對意見。
第二日,二皇子蕭少璟受到錢皇后的委託,去了燕王府勸說蕭少玹。兄弟倆在蕭少玹剛佈置好的書房裡商量了一個來時辰,蕭少璟走的時候滿面春風,顯然此行收穫不菲。
蕭少玹卻在將二哥送走之後,回到書房裡把所有的下人全都趕了出去,然後把書房裡能砸的東西全砸了。
他的貼身太監李世是他絕對的心腹,對蕭少玹的心思多少有些瞭解,他看見蕭少玹面色猙獰地將一個汝窯出產的花瓶砸碎,咬牙切齒地道:“蕭少璟,早晚有一日,我要讓你跪在我的腳下,將我今日所受到的屈辱十倍百倍地加諸在你的身上!”
他聲音中透出深深的恨意,猶如一隻受傷咆哮的獅子,隨時擇人而噬。
李世嚇得躲在一旁,不敢說一句話。
過了好一陣子,蕭少玹終於發洩完了。這才吩咐李世小心地將書房打掃出來,並且不可走露一點風聲。他雖然心中暴怒,但他是個識時務的人,嘉和帝並不看重他,他要想獲得權力,只有緊緊抱住蕭少璟的大腿,為他辦事兒。所以哪怕他心裡再不高興,也不能和蕭少璟對著幹。
郭端繡,他是非娶不可的。
到了十月份成親的日子,蕭少玹在八皇子的陪伴下,騎著高頭大馬,披紅掛綵,興高采烈地去了成安侯府迎親。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四皇子對自己的正妃有多滿意呢。
成安侯府此時正在辦喪事,草草就把新娘子送了出來。蕭少玹見郭端繡大紅的嫁衣上還繡著一圈白色的遙П擼�瘓醯夢薇然奩��
一行人將新娘子接回燕王府,拜堂成親之後,新娘子被送入洞房,蕭少玹則去了前頭陪著一眾皇子兄弟們以及前來賀壽的大臣喝酒。
蕭少玹很早之前就叫人給陸清嵐送了請帖,陸清嵐當然是不會來的,直接就把請帖掃進了垃圾堆裡。
且說郭端繡蓋著厚厚的蓋頭,在新房裡枯坐了兩個時辰,還不見新郎官進來,不由又是惶恐又是震驚。這個時候,她的奶嬤嬤走上前來,把她的蓋頭掀了起來,對她說道:“縣主,咱們早些歇了吧。”
郭端繡一把抓住奶孃的手道:“奶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爺呢?”
奶孃道:“您不必再等王爺了,王爺已經在廂房歇下了。”
“什麼?這可是我的洞房花燭夜,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成婚的第一日,就被冷落至此,蕭少玹連洞房都不肯進,這對一個女人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郭端繡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
“不行,我要去問問王爺,他如此待我,到底是什麼意思?”郭端繡並不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
“縣主,您還是別去了。”奶孃的眼淚也流了下來。奶孃是郭端繡從孃家帶來的,自然是一門心思地向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