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去了榮哥兒的院子,榮哥兒見到哥哥姐姐十分高興,球兒似的滾過來,伸出兩隻胖乎乎的小手,分別拉著兩個人手,乖乖地叫了人,然後問陸清嵐:“六姐姐,你不是說大表姐要再送我一條狗兒嗎,怎麼今天沒有一起帶過來?”
陸清嵐本來是想跟他實話實說的,可見他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希冀,鬼使神差地道:“大表姐這次是來看六弟的嘛,怎麼能把狗兒一起帶來呢,我已經和她說好了,過不兩天她就會送一隻一模一樣的狗兒來的。你就放心好了。”
榮哥兒高興得兩隻眼睛彎成了月芽兒,抱住陸清嵐的腿,在她的身上蹭了兩下。陸清嵐在他胖乎乎的小臉上捏了兩把。
等兩個人出了榮哥兒的院子,陸文廷忍不住埋怨道:“明明沒有,你為什麼要騙榮哥兒,到時候我看你弄不到狗兒,怎麼向榮哥兒交代!”
“你沒看見剛才榮哥兒那樣渴求的小眼神,我怎麼忍心告訴他再沒有狗兒了。”陸清嵐煩惱地揉著自己光潔的額頭,然後她一把拉住陸文廷的袖子:“不管了,不管了,你是哥哥,你得幫我找補,得想法子幫我弄一條狗兒回來。”
陸文廷道:“麻煩是你自己惹的,你怎麼又攀扯上我了。”
陸清嵐無賴:“誰叫你是哥哥的。”
陸文廷是真叫妹妹給打敗了,一臉的無奈。不過他疼愛榮哥兒的心和陸清嵐是一樣的,當天下午就出門去打聽去了。到了晚上他垂頭喪氣地回來,顯然是一無所獲。
陸清嵐大為失望,一個晚上沒有睡好。
第二天,剛剛用過了早膳,有丫鬟來報說是三公主派了個太監來給她請安。陸清嵐也沒多想,就叫人進來了。
看著站在她面前這個長相清秀俊雅的年輕太監,陸清嵐感覺頗為無語。什麼三公主派來給她請安的,這分明就是蕭少珏身邊的貼身太監衛彬嘛。
衛彬笑吟吟地道:“奴才奉三公主之命,來給姑娘拜年,祝姑娘大吉大利、萬事如意!”麻溜地上前打了個千。
陸清嵐起身避了避道:“小公公辛苦了,我哪裡受得起你的禮呢。我倒是有一件事不明白,您今天過來,到底是奉了三公主的命令呢,還是奉了什麼旁的人命令?”
衛彬回答的滴水不露:“姑娘覺得三公主那便是三公主,姑娘覺得是旁人那便是旁人好了。”
陸清嵐笑了笑,三公主又怎麼可能指揮得動蕭少珏身邊的貼身太監?
衛彬道:“主子這次叫小的前來,還給姑娘帶來點小物件。”他也不說三公主了,直接說起了“主子”來。說完了他拍拍手,就見兩個身著藍袍的小太監抬了一個籠子過來,籠子裡趴著一條毛色雪白的狗兒,那模樣瞧著倒是和雪團有七八分相似。
陸清嵐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她有些激動地道:“你們家主子怎麼知道我需要這狗兒?”
衛彬笑笑不答。
陸清嵐圍著那鐵籠子轉了一圈,越看越是滿意。轉頭對衛彬道:“回去替我好生謝謝你們家主子。”
衛彬答應了一聲,對陸清嵐道:“若姑娘沒有什麼別的吩咐,奴才這就回去了。”
陸清嵐忽然道:“慢著。”叫來墨菊吩咐了幾句,墨菊就轉身進了內室,不大一會兒拿出一個包袱來給了衛彬。
陸清嵐道:“煩請小公公把這個包裹帶給你家主子。”
衛彬是個聰明的,也沒問那許多,滿口答應道:“奴才一定替您把東西帶到。”
且說衛彬回到玉明宮,將那個包袱原封不動地交給了蕭少珏。
蕭少珏一摸那包袱就知道里頭是什麼,他面無表情地將那包袱開啟,果然是那件遺在祠堂裡的猩紅大毛披風。
蕭少珏將那披風捧在手裡,臉色有些不好看,她就那麼怕與自己扯上關係?大過年的就巴巴地把披風給還了回來!
同一時間。永寧宮中八皇子正在衝著跪在地上的幾個太監宮女大發雷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爺養著你們這麼多人有什麼用,連一條狗兒都看不住?”八皇子氣得直拍桌子,前陣子內務府採買了幾隻狗兒,說是從大梁國進過來的,那狗兒不但通身雪白,十分可愛,而且據說長不太大,他覺著新鮮就跟內務府的總管要了一條養著玩兒。那狗兒頗通靈性,他十分喜歡。
可今天總管太監卻來稟報說狗兒走失了。他正新鮮著呢,能不生氣嗎?
“還不快去給爺找去!”他看見這些沒用的東西就覺得生氣。
這時有個太監戰戰兢兢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