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
小胖驕傲又感動地望著陛下,他心情顯然也不壞。眉宇間帶著些許柔和,彷彿初春時落在冰面上的第一片花瓣,好看得她捨不得挪眼。
只是話說回來這裡離華陽宮還有一段路,小胖感動過後想起上回自己裝暈險些被摔的場面不覺吞了吞口水。她要是一個不慎將對方壓在了地上,把他變成了史上第一個因后妃太胖被壓嗝屁的君主怎麼辦……?
她有些惴惴,忍不住盯著他因為運動微微騰起熱氣的下顎和脖頸弱弱道:“陛下累不累?不然還是放我下來吧,我休息好了,可以自己走了。”
皇上瞟了她眼沒有停下,反而走得更快,語氣裡不見勉強反而帶著笑意:“我要抱你一生,怎麼會連這樣一段距離都覺得累?你只管抱緊我便好,其他任何事都不必擔憂。”
杜阮阮:“……”
好端端為什麼忽然說起情話來了?定是李榮海教了皇上這樣莫名的招數。弄得人家都有點小鹿亂撞小臉通紅,不曉得現在是該擔心還是該羞澀惹。
☆、72。終願
秀了一路恩愛回到宮裡,陛下額上已經沁出細微的汗珠。總算前些日子的勤學苦練沒有丟臉,穩穩當當放下小胖時,皇上自己都覺得自己完成了一項非常不得了的大事。
杜阮阮接過芝麻手中的汗巾替他擦汗,皇上唇邊噙著笑,還微微低下頭遷就她的身高。杜阮阮瞪了他一眼,堂而皇之順勢在他臉上摸了一把,這才將帕子放回去。
兩人走了這麼遠都有些累了,各自淨面洗漱後便到床上準備歇息。原本杜阮阮懷有身孕,按說是該給皇上另外安排人侍寢,但陛下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小胖也懶得做這樣的傻事,便無視旁人就這麼睡了。
杜阮阮如今的體溫比從前高許多,夜裡時常熱得把被子踢開,皇上半夜便總是醒轉給她掖被子。她肚中的孩兒已有四月多了,太醫說再過半月便能開始漸漸聽到胎動。陛下心急,到了夜裡便忍不住趴在她肚子上聽聽有沒有迫不及待的小心跳,還問她今日是否有動靜。杜小胖見得多了便忍不住拈酸,戳戳他的爪子道:“陛下現在眼裡就只有孩兒,都沒有我的地位了。”
室內只點著一盞小小的燈,大殿四周卻嵌著拳頭大的夜明珠。柔和的光線落在那人眸子裡,彷彿一片淺淺浮動的星海,璀璨奪目。他聞言失笑,側臉看她:“怎麼會?”
“哼。”
小胖這口醋已經憋了許久不吐不快,反正懷孕的時候她說啥是啥說啥都對。皇上早已領略過她在這個階段的攻擊力,自然不會試著反抗她,只是搖搖頭,直起身換個姿勢,溫柔地附身到她耳邊:“我不是隻在意皇兒。我在意的是……這是你和我的孩子。”
“……”
無論光線多昏暗,陛下的臉永遠那麼好看,更別提他語氣寵溺目光繾綣的時候。顏控杜小胖被這附在耳朵旁的熱氣一燙,早已熏熏然不知身在何處。她面頰通紅把臉埋進被子裡不肯抬頭,那人卻順勢從身後擁住她,只消溫言一句:“乖,睡吧。”
便是最好的催眠曲。
杜阮阮捂著發燙的臉小小嘟囔一聲,自己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只覺心裡很是歡喜。也乖乖閉上眼,在那人的懷抱中安穩睡去。
夜明珠的光芒溫柔地落在二人身上,映出一大一小几乎合二為一的一隻大湯包。外廂候命的湯圓聽得裡面沒了動靜,跟著吹熄燭火。睡前喃喃許願娘娘這一胎可以安穩落地母子均安,許願陛下跟娘娘會一直這麼好,也紅著臉許願自己以後也能一個能這樣將自己視若珍寶的夫君。
夜深了。便眠了。
*
時光恍若春日原野上的野草,割掉一茬又是一茬,不知不覺便瘋長過了一季。
之前因杜阮阮有孕,陛下格外開恩將這一月中按例當斬無窮兇極惡罪行的犯人都改為終生囚禁或容後再斬,安素然因此逃過一死,卻也終生不得再見光明。薛充媛聞訊,養好病後便來向杜阮阮求了個恩典。她想削髮為尼,去皇家的清音庵中苦修。自此青燈古佛一生,再不過問塵間事。
她如今不過二八年華,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心境卻寂如死灰無悲無喜。清音庵日子清苦,杜阮阮不忍見她如此,勸了幾回無用,只好許她帶發出家。三年之後她可以自行選擇,或隱姓埋名離京生活,或堅持己見,到時再剃度也不遲。
薛美仁同意了,陛下不欲再往後宮添人,能少一個自然樂見其成。於是後宮少了一位因病仙逝的薛充媛,清音庵多了一位化名了緣的女尼。杜阮阮讓人將訊息帶去給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