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並不覺得冷。隨著轎子走動的一晃又一晃,閉目思考的竇閣老竟然睡著了。
直到轎子落地; 猛地一晃,竇閣老的身子一歪,撞到了轎子壁上,才驚醒了過來。醒來的竇閣老迷糊了一小片刻; 立刻坐直身子扶正帽子,清了清喉嚨,“怎麼回事?”說完撩開轎簾往外看一眼。
撩開簾子看了一眼; 之前宮門前紅牆下站著個人,因為天色昏暗; 竇閣老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然後就嚇得他趕緊從轎子裡鑽出來; 跪在地上,“見過大皇子!”
牆下面站著的人正是剛剛入城沒多久的大皇子,還有跟著他從廣東回來的一個心腹一個隨從; 另外一人和馬車,連同大皇子他們的馬匹,已經被送到大皇子府去了。
大皇子早就看到了掛著“竇”字燈籠的轎子,並沒有動,只等著竇閣老出來辨認了一會兒,才跪下給他見禮。
大皇子伸手示意竇閣老起身,嘴上客氣著,“竇閣老快快請起。”
竇閣老從地上站起來後才想起來,大皇子不應該是在廣東練水軍嗎?怎麼就回來了?之前竟然一點訊息都沒有聽到?
然而不等他多想,大皇子叫了一個人到他面前,給他介紹,“竇閣老,這位是廣州守備季青,訓練水軍是把好手,我帶回來給父皇看一看。”
竇閣老藉著宮門微弱的燈籠散發出來的光線仔細打量這個男子,個子不高,典型的南方人面孔,即便是光線如此昏暗也能看的出來,這人煤球似得黑臉龐。應該是在海邊風吹日曬的,竇閣老心想。
“見過竇閣老。”季守備上前一步同竇閣老行禮。
“季守備多禮了。”竇閣老伸手扶了他一把,“季守備不愧是海邊出來的武將,很是威武。”這卻是竇閣老過譽了,季守備雖然個子不高,但是整個人身上都是十分剽悍的武將氣息,說的更難聽點,有點土匪的感覺。
正說著,一陣馬蹄聲傳來,幾人循聲望去,見兩人兩馬過來,其中一個人左邊的袖子繫了起來在空中晃盪著。除了季青,其餘人都知道,這人是花易巖了,那麼旁邊的應該就是蕭沐仁了。
花易巖和蕭沐仁離很遠處就看到了宮門前的幾個人,竇閣老的轎子在一旁停著,很容易認出來。另外三個都穿著狐裘斗篷,並不是官服。
蕭沐仁視力好,隱約看到了其中一人斗篷下的暗金團龍紋,再轉念一想,就可以確定了,“是大皇子。”他悄聲同花易巖說。
花易巖眯著眼看了一下,點頭,“是他。大皇子怎麼回來了?皇上有詔書嗎?”花易巖也壓低了聲音問蕭沐仁。
“沒聽說。”蕭沐仁微微搖頭,“不過有了您捎回來的那信和奏摺,加上大皇子已經離京三年了,應該回來了。”
花易巖“嗯”了一聲。離宮門越來越近,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到了還有十幾米的距離時,兩人勒住馬停了一瞬,似乎在仔細打量,然後就驅動著馬走快了一些,等到了跟前不等馬停穩就翻身下來,直接跪到了地上,異口同聲地說“見過大皇子”。
大皇子上前一步,親自伸手將花易巖和蕭沐仁分別攙扶起來,“花將軍請起,蕭統領請起。”
竇閣老在一旁看著心裡嘆氣,自己雖然已經是內閣閣老,可是若是真的論起來在皇上父子心目中的地位,總是及不上花蕭嶽婿的。瞧瞧,見到自己大皇子最多就伸個手,見到這嶽婿兩個卻是肯彎腰親自攙扶的。
不過,竇閣老也只是心裡感嘆一下,畢竟他知道大皇子如此謙遜的原因。
站在大皇子身後的季守備聽到大皇子的話,知道這就是曾經救了今上的花將軍和他的女婿御林軍的副統領蕭沐仁了。不過大皇子對花將軍禮遇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對這個蕭統領如此客氣?
花易巖自然不會問“大皇子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這種白痴問題,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大皇子“這位是……”
“這位”當然是指的的季青季守備。等到大皇子介紹了一番後,話題就極其自然地引向了廣東水兵的訓練。而花易巖和蕭沐仁都是武將,雖然沒有接觸過水軍,但是兵法都是相通的,很多事一說就明白,於是氣氛熱絡起來,不再像剛才一樣,乾巴巴的。
幾個人說話之間,文武群臣都慢慢到了,見到大皇子都是吃驚,吃驚後上前見禮。花易巖他們的談話也就停了下來。
等到宮門開的時辰到了,大皇子率先入宮門,身後跟著眾大臣。到了大殿門前,大皇子沒有進去,而是站到了門口,然後揮手讓大臣們進去。大臣們進了大殿,分文武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