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得輕鬆,既不用出力做事,還有俸祿可拿,當然高興。但是這也只是最開始,聽說後來有一次除了人命官司,就是一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強搶了民女後將人折磨致死了,地主就給當時的總兵送了不知道多少銀子的禮,然後就象徵地賠了點錢就算完事了。
這位總兵是蕭沐仁的前前前前任,也就是王成風的前前前任,剛好那時候新來一個知州,這個知州一開始也是打算像前幾任似的,混到任期圓滿然後走人就行了,結果聽說總兵得了一千多兩的銀子,而自己和通判兩個人才只有五百兩,這位知州不滿意了,於是聯合通判一起慢慢蒐集了證據,寫了密摺送進京裡,將總兵扳倒了。
於是後來的總兵都不敢隨便插手地方事務了,每日就只能是練兵訓練打仗。也是因為這件事,後來的幾人總兵和知州關係都不十分融洽,知州和通判重新掌了權以後,嘉峪關的稅收多了不少,知州通判這些文官們手頭自然也寬裕了很多,不過這樣其實相當於斷了總兵的財路,所以後來城內再有打砸搶之類的糾紛,總兵衙門就不再上心。
然而知州衙門的那些衙役混吃等死太久了根被不頂事,知州通判和其他文官們這才怕起來,最後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反正算是雙方重新握手言和,文武融洽了。
至於現任的知州和通判,知州姓賈,叫賈全真。呦呦一聽這名當時就樂得不行,賈全真,假全真,真假不分了倒是。從之前的邸報和收集到資訊看,賈知州原本是蘭州的下屬一個縣的通判,三年前升任的知州。
賈知州的夫人田氏,是山西按察使的小女兒,庶女。這位田氏,人十分精明,長得也漂亮,自己生了三兒一女,賈知州的四個妾室只有兩個生了女兒,另外兩個一直無所出。
呦呦看到這兒,忍不住心想,恐怕不只是精明,更是厲害吧。庶女出身,對這些內宅鬥爭和手段更加了解,怎麼可能再讓庶出的子女來爭奪自己子女的權益?而且,家世看得出很不錯,賈知州以後要倚靠岳家的時候多著呢,當然要“愛重”自己的正妻了。
翻到下一張,是關於通判的。嘉峪關的通判叫方怡。剛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呦呦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詫地問懷宇是不是打聽錯了,這不是個女子的名字嗎?
“沒錯。”懷宇微笑著說,“就叫方怡,他母親希望他健康快樂,取了‘怡’這個名字。”
這位方怡是懷宇的同科,只不過名詞懸殊略大。懷宇是那一科的一甲頭名狀元,方怡是那一科的三甲同進士,第多少名她不記得了,只聽懷宇說方怡本來學問很好的,二甲傳臚雖然有點困難,但是二甲前二十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春闈考前頭一天不知怎麼吃壞了肚子,上考場的時候手都是抖的,試卷寫的亂七八糟,不過好在內有有理有據,最終只中了一個同進士。
給如夫人洗腳,賜同進士出身。這地位,真可憐。
“為什麼不能等一等,等下一科再考?下一科肯定比這次考的好吧?”呦呦當時問,要知道古代科舉考試尤其是春闈不像現代高考,無論考的高低,只要覺得自己考得不理想就都能重新考。春闈考試如果不中那還有機會三年後再來,若是中了,哪怕是三甲同進士,也不能再考了。
“家裡條件不行了,他父親早逝,母親整日做針線刺繡供他讀書,眼睛已經熬壞了,再等三年,怕是等不起了。”懷宇嘆氣,讀書人真苦。他有時候還會在心裡偷偷慶幸和感激當初京城送銀子來是呦呦用計讓娘將銀子留下來,不然的話……
按照哥哥懷瑾提供的資訊和容媽媽提供的資料,這位方怡方通判已經二十多了,至今單身一人,上任時只帶著老母親和母子倆的包袱來的,住在知州衙門後院的一處小院子,有一對老夫妻和一個小丫鬟三個下人伺候,日子過得雖然不富裕,但是也還算順心。
據說方通判為官清廉,對百姓愛護,對上官尊敬,對同僚和氣,十分會做人。平時那些不該拿的一文不拿,應該得的也不會少一兩。
呦呦笑起來,挺有意思。
將手裡的一沓紙放下,呦呦站起來回到耳房門口,發現四喜和麥子已經快整理完了,因為倒騰箱籠總是有些灰塵塵土,呦呦在門口少少地站了一會兒就退出來了,站在炕沿前往外看了一眼,雨似乎停了,外頭有灑掃的粗使婆子揮著掃帚嘩啦啦地掃水。
第一場春雨降下來,算的上是喜雨了吧,改天讓小榮子去看看那片沙坡地,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80章,整整六個月,好累哦,只想一覺睡到自然醒,誰也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