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風忍不住追問,“那王妃呢?那幕後黑手應該還沒有放棄對付王妃呢。”
“與爺無關。”單連城的語氣說不出的煩躁,拉緊僵硬就衝了出去。
可剛衝出一段距離,又驟然勒馬,馬兒的長嘶聲劃破了夜空。
“你留下吧。”他的聲音尤遠遠地傳來,帶著一絲無奈。
聽見那一聲馬嘶,雲七夕驚醒了一下,心裡有總模糊的感覺,總覺得單連城來了。
不過轉念一想,要來早來了,已經這麼晚了,怎麼可能還會來?
想到此,她又腦袋一沉,趴了下去。
最後,是翠翠和春桃合力將她轉移到了床上。而她也不知道雲衝是何時走的。
第二日,她是被腦袋的漲痛給刺激醒的。
宿醉的滋味兒並不好受,真的,身為醫生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實屬不應該。
雲七夕沒想到開業第二日,惠妃和單寶珠來了。
記得上一次見惠妃的時候,她還病得比較重,如今看來倒是好多了,只不過臉色依然有些差。
她說她是特意來看她新開的酒樓的。身為皇妃,惠妃應該是做到了對自己兒媳婦最大限度的放縱和理解。對她開酒樓的事,不但沒說什麼反對的話,還反而讚賞七夕有頭腦。
單寶珠一來就新奇地在船上裡裡外外地看,在甲板上跑來跑去,看起來特別地興奮。
雲七夕和惠妃坐在船艙裡說話,惠妃提起自己去見過單連城了,她說,“始終是自己的兒子,能氣到什麼時候?”
雲七夕趁勢問道,“母妃為何如此生氣?是連城做錯了什麼嗎?”
惠妃嘆了口氣,“也許是我錯了。”
其實有時候,錯錯對對,哪有那麼明顯的界限呢,不同的立場,心中的是非也是不一樣的。
後來雲七夕找機會和單寶珠單獨說了一會兒話。
單寶珠站在船邊,望著江面,一臉紅撲撲的。待嫁女兒的興奮全寫在臉上,而云七夕知道,待嫁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將要嫁的是自己喜歡的人。
雲七夕說出不出什麼恭喜的話來,因為她想到了昨夜雲衝的失落傷感。
這場婚姻,在她這個旁觀者看來,多少有點兒諷刺。
她一直認為單寶珠無錯,她真心希望她能幸福。
“寶珠,以後我也要改口叫你嫂子了。”雲七夕笑著對她說。
“不要吧。”單寶珠羞澀地捧著臉頰,“就叫我寶珠好了,你叫我嫂子,我又叫你嫂子,不是怪怪的嗎?”
“嗯,那好吧,其實我也覺得怪怪的。”雲七夕笑了出來。
單寶珠突然認真地盯著她,眼裡緩緩蓄起了淚光,但唇角是彎著的。
“嫂子,你想抱一下你,行嗎?”
雲七夕愣了一下,隨即便張開懷抱,展了個自以為最真誠的笑容,“當然可以。”
單寶珠開心地一下子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她。
“嫂子,你知道嗎?從小,這世上只有一個女人對我好,那就是母妃,如今多了一個對我好的女人,那就是你。父皇和母妃總說我不懂事,但是誰對我是真的好,我是知道的,謝謝你,嫂子。”
果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好像是突然間就長大了不少。雖然原來的二小姐是跟她差不多的年紀,但云七夕本人實際上要比她大上好幾歲呢,而她的心理年齡比她的實際年齡還要大,世間永珍,真善美,假醜惡,她已經看得太多了。
單燁那些年安排單寶珠住在望嶽山莊是對的,遠離了爾虞我詐的皇宮,她成長得足夠單純,不蠻橫不霸道,只有一份純真。當純真遇上摯愛,她情竇初開了,因為純真所以執著,因為純真所以勇敢。
雲七夕的心裡被這小妮子的一番話觸動著,笑著說,“你一口一個嫂子地叫,我能不對你好嗎?”
“嫂子,可是我總覺得雲哥哥他不太喜歡我。”單寶珠悶悶地說。
原來,她都知道,只是有時候假裝不知罷了。
雲七夕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她,“寶珠,我哥他雖然不善言辭,但他其實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你很有眼光,你的心他總有一天會看得到的,加油!”
單寶珠鬆開她的懷抱,詫異地看著她,“加油?”
雲七夕尷尬了一下,解釋道,“加油,就是努力去做你想做的,總有一天,你的努力都會得到回報。”
聽完,單寶珠燦爛一笑,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我一定會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