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腳步跟隨視線,都在失控邊緣。
第82章
腳步慌而急地隨著視線跟過烘焙店;晚風捲攜店裡的麵包香吹在臉上,已經沒了初春的涼意,只讓封景寒覺得生燥。目光在沿路行人的肩膀頭頂上跳躍;他急切得只恨自己沒有長上一對翅膀。
這麼著魔般地盯到岔路口;目光恍惚一跳;把隔了一段距離的人跟丟了。
頓時心裡慌亂四起;本來就跳得更快的心臟現在幾乎要蹦出胸腔。
一口氣接一口氣地咽不下去;他步伐很急地追到岔路口;站在路口焦急張望;轉頭四下找尋剛才看到的那個女人,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那個女人的臉蛋和自己腦海裡的人高度重合。
不知道該等下一個綠燈過路口;還是該直接右轉。
猶豫了一會之後,封景寒直接調轉步子邁開新的方向,往右再找下去。
沒什麼依據,沒什麼直覺;只是不死心罷了,只想追到那個人攥住她的手腕好好看看她罷了。
他抱著這樣焦急又痛苦的心思,追下幾條街;也沒能再把那個女人追回到視線裡。
最後一身疲憊站在路邊;額角出汗,喘息難平;只覺得自己再一次被這個世界給無情拋棄了。周圍的車流人海用俗世的囂鬧把他孤立起來,他一個人站在那裡孤立無援。
過去的這三年裡;他不是沒產生過這種幻覺,時不時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看到某張讓他想瘋了的臉,但每次也都是晃一下神就發現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不過是某個特徵和甘甜相象,他就心生期待產生了聯想,看仔細的時候發現並不是他想的那個人。
但這次,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第一遍不經意掃過那個女人的側臉覺得像可能是錯覺,但第二遍他看過去的時候,看到那個女人再次回眸,他看得十分仔細,他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錯覺。
就算那個女人不是甘甜,也是個跟甘甜長得有九分相似的人。
這種熟悉感是很要命的,在無望黑暗的世界裡破出一道光,讓他冷冰冰的心臟瞬間燃起了熱度。
可是他把人跟丟了,他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又去了哪,還會不會再出現,所以熱度頓起頓消,又再一次陷入冰冷絕望的境地。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最尖銳的一把刀子,可以完全割掉一個人心裡的所有幻想和期望。
封景寒已經很久沒有幻想過了,自從接受了這個事實以後,就一直在心灰意冷地自虐。如果不是今天真的看到一個和甘甜長得那麼像的人,他也不會有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第一次失控——不顧一切地在路口下車,瘋狂地追過幾條街,在微涼的晚風中溼了額角以及襯衫後背。
處在這樣的心理狀態中,他沒有打電話讓司機找過來,自己頹然地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緩解情緒。因為熱扯鬆了領帶,胳膊搭在腿上,微低著頭慢慢平復氣息。
這樣坐著平復了很長時間,全然不顧自己一個大公司的總裁該有什麼形象。
在平復下來以後,也沒打電話讓司機再來接自己,而是直接到路邊打車,自己回家去了。
坐在計程車上,面色冷靜,而腦子裡全是剛才看到那個女人時候的畫面。他想說服自己不要再多想,就算那個人長得再像甘甜,也不可能真的是她。
不是甘甜,他就算找到了這個人,又有什麼意義?
找個長得像的人頂替甘甜?他不會這麼做。
心情大起大落以後,他到家還是和平時一樣的狀態表情。不苟言笑,眉間彷彿掛著冷霜,直接洗手吃飯,然後洗澡進書房。
他現在雖然還能在這個房子裡看到甘甜的影子,但已經沒有最初時候那麼痛苦。
有時候他會想一些靈異的事,信了鬼神靈魂,覺得甘甜沒走,一直在家裡陪著他。這樣想的時候,心裡會不自覺踏實很多,不會那麼孤獨難熬。
他倒也沒有精神分裂到真幻想個甘甜的假魂魄出來跟他說話,只是這麼自我欺騙罷了。
這一晚進書房,因為路上發生的事,終歸還是不像以往那麼心神安寧。
掀開電腦看不進裡面的半份文件,PPT上的大字標題也在眼前糊成一筆勾墨。街角烘焙店裡出來的女人的那個回眸,像刻在了他的腦子裡,甩都甩不掉。
雖然一晚上都在說服自己,但心底仍然有個聲音在不安分地提醒他——那個就是甘甜。
在忍不住想得幾乎又要狂躁起來的時候,他深悶口氣摸起手機,很快地翻出李興奇的電話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