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嬌月放下手裡的針線,微蹙柳眉:“怎麼又去砍柴,你這幾天連著上山去砍柴,我看柴房裡的柴都快堆滿了。”
盧廣智面色僵了一下,道:“哪裡還有嫌柴多的,二狗子他們叫我,我就跟他們一起去了。”
盧嬌月也沒說別的,點了點頭。
盧廣智很快就出門了。
盧嬌月想了想,換了一身衣裳,悄悄跟在他後面也出去了。
自打她娘去縣裡做活兒,家裡洗衣裳的活兒就被盧嬌月全包了,所以對自己二弟這幾日的異常也有所察覺。盧廣智自己不知道,他每天換下來的衣裳都十分髒,灰撲撲的,上山砍柴就算再會弄髒衣裳,也不會髒成這樣。
遠遠見弟弟出了村子,往一條土路上拐去。
盧嬌月看了一眼,這是去鎮上的路。她內心五味雜全,卻也顧不得多想,咬了咬牙,抬腳綴在後面。
一路就這麼走著。
盧廣智十分警醒,盧嬌月也沒敢跟近,只是遠遠的綴著,只要不跟丟便好。
從大溪村到雲田鎮,若是步行的話,差不多需要半個多時辰的樣子。
盧嬌月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長的路,她也就靠著一股勁兒咬牙硬撐著。她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鍋裡煎似的,又是擔憂又是生氣,腦海裡各種揣測。明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卻不敢置信,也是不忍置信。
天很熱,她走得氣喘吁吁的,大汗淋漓。
盧廣智已經走得很遠了,遠遠只能看到一個黑點。盧嬌月心裡不禁有些急,又加快了腳步,自是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一輛馬車從她的身邊行過,突然在她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盧嬌月也沒多想,繼續往前走,就在經過馬車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你是嬌月吧?”
盧嬌月一愣,抬頭看了看馬車上的人。
是那個叫韓進的人,小舅舅的朋友。
她柳眉微蹙,用疑惑的眼神看對方。
韓進的臉微凝,墨色的黑瞳閃過一抹異色,道:“我是你小舅舅的朋友。”似乎在提醒她。
盧嬌月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
她素來話不多,尤其是在外人面前的時候。
韓進受挫,不禁輕咳了兩聲,“你去哪兒,我捎你一程。”眼神卻是不經意之間,在她身上掃了又掃。
今天的她沒有那日打扮的鮮亮,穿了一身靛藍色的棉布衣褲,好像是用來幹活兒穿的,頭上包了塊頭巾,乍一看去十分不起眼,但再看過去,就能看出內裡風華。
她的面板很白,就像是最上等的白玉似的那種白,隱隱帶著一種溫潤的透明感。細細的柳眉,水汪汪的杏眼,嘴唇像花瓣似的那般嬌豔,讓人忍不住想往上咬一口。
因著平日裡總是在豐源街進出,韓進見過的女人不少,甚至有那窯姐見他體格壯實,人長得不差,兜裡也有些錢,想勾搭他的。可韓進一個都看不中,他嫌髒!尤其見過她以後,他更看不中那些女人了。
盧嬌月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謝謝,還是不用這麼麻煩了。”
她的聲音很軟,又柔又軟,撓得韓進的心酥酥癢癢的。又見她拒絕了自己,不禁強硬道:“不麻煩,快上車吧。”
盧嬌月站著不動,這人怎麼聽不懂話似的,難道他不懂自己的意思?她一個大姑娘家怎麼可能去上一個男人的車,尤其還是一個不怎麼熟的人的車。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和這人說,只能沉默地繞過馬車,垂著頭繼續往前走。可是沒走到幾步,就聽到身後響起一陣馬蹄聲,那車又越過她,停在了她的面前。
盧嬌月皺起眉。
還不待她出言,就聽對方道:“快上車吧,就憑你這腳程,馬上人就要跟丟了。”
盧嬌月這才發現遠處竟看不到那個黑點兒了,心裡大急了起來。
“我和你小舅舅是多年的朋友,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無奈,盧嬌月只能上了馬車。
馬車有些高,僅憑盧嬌月的身高,她只有用爬的才能上去。可這種行徑對她來說,卻是非常為難,她從沒有做過這種不雅的動作。
望著那高高的車轅,盧嬌月呆住了,臉慢慢的漲紅起來。
韓進其實很想幫一把手,他目測了下她的體格,他用一隻手臂就將她抱起來。可他這會兒雖然激動,但還沒喪失神智,所以只能壓下內心的騷動,從馬車上跳下來,拿了個馬凳,放在她的面前。
盧嬌月輕輕地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