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哭都知道流眼淚,你以為小娃娃不懂?”
兩口子當即囧囧然。
點點會流眼淚了,似乎又嬌氣了一些,這孩子脾氣也大,也不知隨了誰,舉凡有點兒不樂意了,就嚎嚎大哭起來。哭的聲音又響又亮,一雙隨了盧嬌月的大眼睛,眼淚汪汪的,讓人瞅著恨不得把心掏給她。
這不,梅氏說小奶娃是三翻六坐七爬爬,讓盧嬌月沒事就把屋裡燒暖和些,將點點的小棉襖給褪了,給娃兒穿薄一些,好讓她學著翻身。這幾日點點也摸到竅門了,先把兩隻小胖腿兒揚起來,舉得高高的,小身子使勁往一旁扭,好不容易側過身來了,卻怎麼也翻不過來,又倒了回去,就哇哇地哭了起來。
當爹的心疼,忙要上去幫她,卻被當孃的制止了,“娘說了,讓她自己來,總不能翻身總讓大人幫吧?”
小點點似乎聽到娘在說話,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瞅了過來,瞅了一會兒娘,又去瞅爹,可爹也不來,她抽了兩下小鼻子,也不哭了,繼續奮鬥自己的。
瞅著女兒的小表情,周進差點沒被樂開花,對盧嬌月道:“這小屁孩子,居然還有眼力界兒。”嘴裡看似笑罵著,實則那得意勁兒別提了。
盧嬌月笑嗔了他一眼,道:“你當她永遠是隻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就在這時,梅氏過來了。
她一臉怪怪的表情,坐下後就道:“我聽你三嬸說,梅子找人了。據說那人在你倆成親時出現過,好像是進子的一個朋友,也不知道是誰,你們知道這事不?”
盧嬌月和周進對視了一眼,她可不擅長撒謊騙人這事,尤其還騙的是自己娘,就由周進出面回答。
周進裝得一副滿頭霧水的樣子,硬著頭皮道:“還有這事?三嬸咋知道的?”
梅氏呸了一口,“還不是梅子做派太招眼,你說寡婦找下家,也沒人會說什麼。可她倒好了,還沒嫁過去,人男方三天兩頭就上家裡去。村裡早就有人在議論了,你三嬸也是聽人說了,才悄悄關注了一下。”
這所謂的悄悄關注,自然是爬院牆看熱鬧,這事二房上上下下誰都知道。按理說這樣有些不應該,不過現如今喬氏也就只有這麼個樂趣,自然沒人制止她。
“那男的據說挺有錢,行走趕著馬車,長得也很體面。你們真不知道是誰?”
盧嬌月心裡一跳,就想道出實情來,卻見周進裝得一副沉思的模樣,說:“會不會是狗大,他前陣子有事來過兩趟家裡,娘你也知道前段時間盧嬌梅老上家裡來,兩人碰見過兩次。”
男人都這麼說了,生為媳婦的只能打掩護,盧嬌月連連點頭,“還別說,真有這事!”
梅氏睇了兩人一眼,也沒再說其他,而是轉身去逗小外孫女去了。
梅氏這反應反常,小兩口不禁心虛起來。盧嬌月偷偷朝周進遞了個眼神,周進便找藉口出去了,她則坐到梅氏身邊來,看著她逗點點玩。
“如今長大了,知道哄你娘了。”梅氏瞅了女兒一眼,道。
盧嬌月乾乾地笑了一下,嬌聲道:“娘——”
梅氏打斷道:“行了,我知道進子是個穩重的,別鬧出什麼事就行了。”
見梅氏主動戳破,盧嬌月也不敢再隱瞞,老實坦白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你說進子他們說梅子在花樓裡呆過?”梅氏皺著眉道。
盧嬌月點點頭,“不過也不敢確定,可她扭頭又搭上了狗大,我倒是願意相信這種說法的。”
梅氏連連唏噓道:“怎麼就成這樣了?這孩子在外面究竟碰上了什麼事,不是跟那貨郎跑了嗎?”
“誰知道呢,她自己害了自己,能怨上誰?”盧嬌月的口氣有些小埋怨,顯然是記著之前盧嬌梅想對周進使歪心思的事,“她自己立身不穩,鬼心思那麼多,咱們可沒強迫她,是她自己和狗大搭上的。娘,你可別忘了之前她對你女婿可是心思不純,你可別同情她。”
梅氏戳了她額頭一下,笑罵道:“用得著你說,你當你娘喜歡胳膊肘往外拐?不是我說你,你反應未免也太遲鈍了,這是進子在乎你,主動就幫你解決了。要是換成另外一個人,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有你哭的。”
“要真是那種人,我也不會嫁啊。”盧嬌月頗有些大言不慚。
梅氏嘴裡哼了一聲,臉上卻帶著笑。
母女兩個又說了幾句閒話,梅氏才又道:“你跟進子說,讓他和那狗大說,差不多就算了。終歸她姓盧,別鬧得到時候不好看,連累你們臉上也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