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韓進,決定保持沉默,不把其中端倪告訴給嬌月。
小二上了壺茶,幾人又喝了一會兒茶,去了去肚中的油膩,才走出這家酒樓。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大街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往常大街上少見的大姑娘和小媳婦們,今日已經見到好幾群了,都是結伴出遊。或是跟著自家親戚,或是幾人手挽手,一路上說說笑笑,穿街而過。
“這些都是趕著日子出來走百病、摸門釘的,等到了子時,城門那處人更多。”知道盧嬌月不常出門,韓進解釋道。
其實盧嬌月是知道的,畢竟她活了兩輩子,可她也不會拒絕韓進的好意,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倒是桂丫沒見過這種場面,眼睛都快看花了,到底年紀不大,雖因為生活壓迫,她比同齡人要成熟的多,但還是有著同齡人應有的好奇心。
“嬌月,若不然等會兒我們也去看看。”她小聲和盧嬌月商量著。
盧嬌月不由得望了韓進一眼,梅莊毅看到這個眼神,心中一陣怨懟。難道不應該是詢問他這個小舅舅嗎?
他趕在韓進之前,便開口了:“這有什麼不行的,今天縣裡熱鬧多著呢,等咱們玩得差不多了,就去走百病,趕在子時那會兒,去城門那處摸門釘。”
韓進眼光閃了閃,點點頭。
一聽要到子時那麼晚,盧嬌月不禁有些猶豫,她還沒在外面呆這麼晚過。
韓進解釋道:“一般走百病和摸門釘,都是在正月十六。但很多人都認為剛過子時那會兒,最為靈驗。”
梅莊毅也拍板道:“反正有車,還怕到時候回不去。”
話都說成這樣了,自然不再糾結。
一行人往熱鬧處走去。
燈市裡果然熱鬧,有賣花燈的,舞獅子的,演雜耍的,還有表演胸口碎大石的。那胸口碎大石的攤子前圍了不少人,此時正演到關鍵處,就見一個彪形大漢手持一柄大鐵錘,往躺在那兒胸口上放著一塊兒石板的人砸了過去。
場中之人一片驚呼,更有那大姑娘和小媳婦們,訝然地捂住嘴。只聽得砰地一聲響,那石板從中碎裂開來,躺在那裡的人安穩無恙地站了起來,拍拍自己光裸的胸膛,示意自己一點事情也沒有。
還有圍觀的人上前摸了摸他的胸口,又去摸了摸那碎裂的石板,才不得不承認這並不是騙人的把戲。
頓時,一片喝彩聲響起。就見從一旁走出一個藍色粗布襖子的老頭,手裡拿著一個銅盆,圍了場中走了一圈,口中說著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不時就見人群中有人揚手,嘩啦嘩啦的銅錢撞擊盆子聲不絕於耳。
待收完賞錢,那老頭兒將銅盆遞給身邊人拿著,手持一塊兒狗皮膏藥開始叫賣起來。
真可謂是賺錢賣東西兩不誤。
盧家兄妹幾個都沒見過這種雜耍,看得是膛目結舌,吃驚連連。倒是梅莊毅和韓進,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
韓進笑了笑,對盧嬌月道:“這沒有什麼難的,你小舅舅就會。”
真的?
盧嬌月用那種很詫異很驚奇的目光,看著梅莊毅。包括盧廣智、五郎和桂丫也是如此,也就盧廣義含蓄點,但眼中也是寫滿了讚歎。
早就知道小舅舅是個本事人,沒想到他還懂這個。
聽到這話,梅莊毅尷尬地搔了搔鼻尖。
當年他正愛玩的時候,有次在縣裡看到有人在橋下表演胸口碎大石的雜耍,彼時他和幾個外甥一樣,都是膛目結舌,覺得躺在那裡的人好厲害,甚至還打賞了對方几文錢。
事後越想越不對,怎麼那人捱了那麼重的一錘,卻一點事兒沒有?
起先他懷疑是不是那鐵錘和石板是假的,為了證實這件事情,他跟著那個雜耍班子跟了十天。見他們從縣東擺到縣西,從縣南到縣北,幾個熱鬧的地處都去了,而那個挨鐵錘的人卻從始至終沒換,也沒見過他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他甚至還藉故看雜耍,上前驗證過石板和鐵錘的真假,人家也不阻止他。後來看多了,他便去試驗,先賣了鐵錘找來石板,一塊兒一塊兒的砸,終於讓他砸出真相來——
原來因為石板的面積大,若是出錘準確力道又夠的話,確實可以一擊之下砸碎石板,且不傷害下面的桌子。
若是石板被人動了手腳,那就更容易了,這手腳並不容易讓人發現,那就是事先將石板砸上幾錘,以石板裂縫而不斷裂為宜。
後來他還特意找人幫他試了試,自然是找韓進的。可韓進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