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俊像不認識字一樣,盯著那張紙發起了呆。
這段時間他雖然一直在外地,但前段時間還曾經打過電話給沈母,並從沈母那裡知道阿慈即將做骨髓移植手術,而沈志將會為阿慈提供骨髓……
可是,為什麼白慧琪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給了沈志十萬塊錢?
……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溫俊掏出了手機——這件事情,其實只要他直接打給白慧琪問個清楚就好。
也不知為什麼,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調出了沈慈的電話——猶豫了好久時間以後,溫俊還是抹掉了她的電話。
……她應該不會接自己的電話吧?
想來想去,溫俊最後還是打了個電話給沈母。
沈母倒是很快就接通了,一聽是溫俊,立刻就親熱地向他訴起苦來……
本來呢,是說好了阿志會捐骨髓給阿慈的,但阿志這個傢伙啊因為犯了事兒急需要錢……這個時候呢又正好有其他的人需要骨髓,阿志配上了,那人就給了阿志十萬塊錢……不過阿慈也沒事兒,後來老沈給阿慈捐了骨髓……可你看看,我們阿志給外人捐骨髓,人家還付了十萬塊錢呢;可老沈給親閨女捐了骨髓就一分錢也沒拿到吧啦吧啦……
放下電話,溫俊心底一片冰涼!
他隱隱有了一種猜想,卻又不敢肯定……心慌意亂之下,手一鬆,那隻空杯子直接摔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破裂的聲音。
那聲巨響把沉浸在思緒中的溫俊給嚇了一跳!
他盯著碎成了一萬片的陶瓷杯碎片發了半天呆,然後失魂落魄地對會計大姐說道,“煩你,煩你替我收拾一下;我,我要馬上去一趟京城,再請你給我訂一下明天晚上回來的機票……”
說著,他也沒顧得上自己的行李,急匆匆地就朝外跑去。
會計大姐去找了掃帚和撮箕過來,一邊掃那堆碎瓷片一邊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又是何必呢!當初阿慈在的時候,兩個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嗎?那個時候啊,公司的生意又紅火,又賺錢……現在看看,做一單就賠一單……唉,也不知這公司會不會倒閉……”
一出公司,溫俊就打了輛車直奔機場,辦完登機手續以後就坐在候機廳裡發著呆。
為了趕時間,他早上從b市駕車趕到a市,然後在公司處理完一堆事情以後又匆匆趕到機場……這一整天他都沒怎麼吃東西。
在候機室旁邊的小店裡隨便買了一包餅乾和可樂,溫俊撕開了易拉罐上的拉環,猛地開始灌起了可樂。
含有剌激性的冰冷液體順著食道滑進了他的胃裡,一時不備,他被嗆得猛烈地咳起嗽來,不但鼻涕眼淚一起流,那些混著泛著酸的胃液也從嘴裡倒灌了出來……
他的狼狽令行人頻頻側目。
溫俊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隨便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之後,他把只喝了一口的可樂和那包餅乾直接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助理小丁。
小丁就是之前他指派到白慧琪身邊的那個助理。
之前白慧琪辦理轉院手續,以及去京城幫她租房子……這些都是小丁幫著處理的;雖說現在小丁已經被他指派到其他地方公幹去了,但當時的情景他應該知道。
跟小丁講完電話以後,溫俊心底一片冰涼。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裡這會兒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在那一刻,似乎溫俊的心裡就只剩下了後悔。
他在想,如果當時……但凡他多放些心思在白慧琪身上,恐怕也不會出這樣的紕漏。
可如果當時他知曉這件事情的話,又會做何選擇?
……是假裝不知道?還是阻止白慧琪,讓沈志回去替阿慈捐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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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飛機抵達京城機場以後,溫俊匆匆召了部計程車,直奔白慧琪暫時落腳的那套豪華公寓。
此時已近午夜,他按了好久的門鈴,才有一位中年保姆揉著眼睛過來開了門,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溫俊,“你找誰?”
溫俊按壓著性子問道,“白慧琪呢?”
見這年輕男人能叫說自己僱主的名字,保姆這才放下心來,說道,“……都這個點兒了小姐已經睡了,您明天再來……哎!哎,我說你這人……你怎麼亂闖啊!”
溫俊推開了保姆,徑直走進了客廳。
他站在客廳中央看了看,找到了主臥的門,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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