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女兒這裡來看看的。
見母親如此編排父親,沈慈不高興了——她自己生了病,就特別見不得人拿病痛和健康出來說事兒。
特別是她爸爸明明就好好的,卻被母親說成身體不好,還拿來當做藉口上門要錢。
“媽,你積積德吧,我爸好好的你咒他幹嘛呀?”沈慈冷冰冰地說道。
沈母臉上頓時青一陣紅一陣的,“你這死丫頭,胡說什麼呢!我是你親媽!我還能把你爸怎麼著了?我哪有咒他,他不是有那老寒腿嘛……”
客廳裡頓時瀰漫起濃濃的硝煙味兒。
周皓川直接就對沈慈說,“有我在這兒呢,你先回房間休息去。”
沈慈看了母親一眼,果然站起身來朝樓梯那兒走去。
見女兒要走,那麼就剩下自己一個人面對這個貌似和氣,實質暴力起來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周皓川,沈母沒來由地就覺得一陣心慌,連忙說道,“哎!阿慈!阿慈……我還沒說完呢,你站住,站住!”
沈慈並沒有理會母親。
只是,在即將上到二樓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從二樓那兒探了個頭出來,一語雙關地對母親說道,“媽,你早點兒回去。回去以後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就去看看醫生,知道嗎?”
說完,她就直接回到了房間裡。
沈慈的話讓沈母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來這兒也已經好長時間了,也不知沈慈身上的藥水味兒有沒有飄到自己的身上……
“伯母請喝茶啊!”周皓川客氣地說道。
老實講,也正是因為自己是沈慈的親媽,所以沈母才會有恃無恐的;可這會兒沈慈並不在身邊,沈母心裡立刻就有些兒七上八下的。
再說了,周皓川……他畢竟是個外人,自己實在不好意思向他提出要錢的要求。
乾巴巴地坐了一會兒以後,沈母只得訕訕地離開了。
周皓川客客氣氣地把沈母送到了大門口。
沈母撅著嘴低頭換鞋子,卻看到門廳外頭擺著個紙箱;看紙箱上的包裝和印刷內容,那應該是一箱土雞蛋。
周皓川也看到了,心知這些雞蛋應該是周茵送過來的。
沈母眼睛一轉,說道,“阿慈她爸爸總唸叨著想吃雞蛋,我捎點兒回去給他!”
說著,她就彎腰抱起了那箱雞蛋,大搖大擺地走了。
周皓川任由沈母抱走了那箱雞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石徑盡頭,他才關上了門。
趙阿姨已經彎著腰開始撤茶杯和被沈母吃剩下的那些糕點,見周皓川反扣上門,她立刻說道,“皓川啊,我都照你說的……一直陪著阿慈在,不過你教我說的那些話,我也沒用上,就說了一句違約要罰五萬塊錢……”
周皓川微笑著說道,“謝謝你啊趙阿姨,下回要是阿慈媽媽再來,請你還跟今天這樣,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能幫阿慈擋下來就擋下來,要是擋不下來就一直陪著她身邊……”
“哎哎!你放心吧!”趙阿姨應道,“……我是一時沒想到阿慈媽媽這麼厲害,所以被她給打進來了,有你這句話我就知道怎麼做了。下回我堅決不開門讓她進來了!”
周皓川點點頭,上樓去尋沈慈。
沈慈搬了椅子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看著陽臺外頭的那盆鮮豔漂亮的花兒。
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她也沒回頭,直接就問道,“我媽走了?”
“嗯。”他答道。
“你中午還跑到我爸那邊去跟他一起吃飯?”沈慈又問道。
“嗯。”他答道。
“以後別去了,太遠了……”沈慈忍不住唸叨了起來,“你看你,早上八點出門,然後要趕到吉祥鎮去上班兒;中午要趕去跟我爸吃飯,然後又趕回吉祥鎮;晚上八點你還得趕回來……這麼一來一回的,你花在路上的時間得有多少啊!”
周皓川摸了摸頭。
當沈父捐完骨髓給阿慈以後,他就給了沈母三萬塊錢,意思讓沈母做點好吃的,好好照顧一下沈父的身體。
可沒想到,沈慈知道以後卻埋怨了他一通,“……就依我媽那視錢如命的性子,你就是給我爸錢也不能一次給啊,起碼要按月給……不然你看著吧,你一下子給她三萬塊錢,我爸肯定一分錢都用不到!”
周皓川打小就在一個很簡單的家庭環境中長大,也就註定了他不太瞭解這種複雜的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特別是,阿慈的媽媽還是個非常與眾不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