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樣子,全憑一口氣硬撐著不倒。如今有人肯真心待他,哪還能像往日那般自暴自棄?滿心期待著調理好身子生一個像夫君那般漂亮的娃娃,飯桌上即便遭婆婆白眼,也能偷笑著拼命往嘴裡劃拉飯菜。
苗仁翠被這貪嘴能吃的哥兒氣的食不下咽,家裡本就沒剩多少銀子,照他這麼個吃法,早晚得將家底吃空。
幾頓飯下來,又是白眼又是挖苦的也沒見那餓死鬼收斂一星半點,遂氣急的啐道“怪不得要把你賣了,整一個吃貨!”
苗仁翠這話一下子激怒了劉帶娣,他曉得自己是陳家花31兩銀子買回來的媳婦,剛進門時因著這個原因從來不敢添飯,可如今境況不同了,他有夫君撐腰,又不曾偷懶,憑啥還不給飽飯吃?
陳平頂著阿孃的怒火,怡然自得的往媳婦碗裡夾菜,嘴裡還振振有詞的嘟囔“又不是啥好飯菜,做啥不讓他吃飽?我一個爺們都沒他乾的活多,吃點粗食怎麼了?我還指望帶娣將來給我生個兒子呢,不把身子養好了你哪來的孫子可抱?”
苗仁翠哼笑一聲“兒子都指望不上,將來再添個小討債鬼,你是嫌我日子過得太順怎麼的?就他那身子骨,吃再多也是隻不下蛋的公雞,倘若老天垂簾,生出個賠錢貨還不是要倒貼糧食?”
劉帶娣雙眼通紅的瞪向苗仁翠,咬牙忍了又忍,偷眼見夫君氣的怒髮衝冠立馬委屈的一扁嘴,飯也不吃了,躲屋裡嚶嚶哭了起來。
不敢哭出聲般的哽咽低泣,如同杜鵑啼血一般震的陳平心窩直疼,他是知道帶娣有多期待能生個像他一樣的兒子,每每暢想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生活,連陳平都不由心生嚮往起來。
如今被阿孃這般指責,若還能任由媳婦委屈過活,他就不算個爺們!怒摔了碗筷瞪視阿孃“你不想要孫子,我還想要兒子呢!若是真容不下他,那就分家!我和帶娣搬到老房子去住,餓死也好過日日看你臉色下飯”
“你敢!我不同意誰敢分家?你這個逆子!你阿爹還活著呢就想自立門戶,你當長子是這般好做的不成?”苗仁翠心疼的瞪著一地碎片罵道,這粗碗也得花三文錢才能添上一個呢。
“我不想娶,你非逼著我娶,娶回來了又不肯讓人吃飽,你是誠心餓死我媳婦是吧?我原還道陳青不懂知恩圖報,原來都是因為你逼的!如今還想這般待我媳婦?你別忘了,我可是你兒子!”陳平口不擇言的諷刺完苗仁翠,又看向阿爹陰陽怪氣的笑道:“我也不過是效仿阿爹寵愛阿孃而已,疼媳婦有錯麼?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從小耳濡目染,即便阿爹阿孃覺得平兒這是不孝順,那也是你們親手教匯出來的,上樑不正下樑歪而已,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陳老大萎靡的堆縮成一團,阿爺阿奶更是嘆氣連連,如今家裡日日吵吵嚷嚷,沒個安生日子可過,還不如分了痛快。
苗仁翠被陳平堵的說不出話,眼見老頭老太要向著孫子說話,立馬哭嚎起來“個天殺的啊!陳老大你要是敢分家這日子咱就甭過了!如今有兒子跟沒兒子還有什麼區別?長子分出去單過,咱們這幫老傢伙又有誰給養老送終?”
陳平咧咧嘴角涼涼的挖苦她“我們就住隔壁而已,阿爹只要一聲吩咐,兒子自當伺候榻前,分家也不過是想讓阿孃過幾年安生日子罷了,省的天天看見我倆煩心”
分家這事,帶娣偶然間提起過一次,陳平原本是不同意的,後來思及家裡銀錢都被阿孃把持,他就是想買件便宜物件都得跟阿孃討要。想想還不如分了算了,帶娣本就是個能幹的,自己再加把勁,甩了四個老傢伙不怕沒好日子過。
剛好阿孃又鬧將起來,陳平便順嘴把想好的打算說了出來。
分家這事鬧了近半月,苗仁翠見到劉帶娣就氣不打一處來,若非他挑撥,兒子哪會想要自立門戶?
可就算苗仁翠再潑辣,也架不住劉帶娣比她更有心眼,沒人的時候能跟她吵的不分上下,一見到人,立馬委屈的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吶吶不言。
還下作的自己弄出一身印子,硬栽在她頭上說是被婆婆教訓的。天知道她哪打得過力氣比牛大的劉帶娣?可自己以前總愛沒事打陳碧幾下,全家人都信了那小騷蹄子話,陳平更是差點沒將飯桌掀了給媳婦出氣。
鬧到最後,陳老大一家的家務事傳的滿村皆知,也不知那小賤人又使了什麼心眼,村裡人全道他命不好攤上個惡婆婆,遭受虐待還不敢伸張,幹完活都不敢回家躲在田埂裡偷哭……
如此這般,即便苗仁翠逢人就解釋也洗不脫惡婆婆的罵名。怪只怪她平素作惡太多,沒人肯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