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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說這些作甚?等你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陳青語露無奈的斥道。
樑子俊一關數天,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頹廢不少,只這副落魄的樣子就讓陳青心疼不已,哪還說得出重話?來之前的滿腹怨氣,這會早已化作青煙消散一空,只餘對這人的心疼與擔憂。
吃著媳婦親手做的飯菜,梁三爺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多日不見,越發念及媳婦的好,遂討好的笑道“爺當真娶了一位巧手媳婦,這飯菜越加對爺胃口了”
陳青白他一眼,暗笑道“許是你吃不慣外面買的粗食,這才覺得香”
“胡說!明明是你將爺的胃口養刁了才對!”樑子俊大口吞吃,義正言辭的駁斥。
陳青心下微酸,樑子俊何曾受過這種苦?眼下食材有限,胡亂做出來的吃食竟也能讓他覺出好來,想必定是在這獄中不曾好好進食有關。
遂提起筷子,夾了一塊臘肉遞到人嘴邊,語氣難得溫柔的央到“多吃點”
樑子俊怔愣片刻,大口含住,咬著筷子傻笑的眯起了眼睛。
殘羹冷湯的香氣,沒一會兒功夫便引來藏在暗處的蟲蟻。
窸窸窣窣的沙沙聲,曉是陳青這等膽大之人都不免頭皮發麻,商議到一半便停下來側耳傾聽,揪著樑子俊衣襟顫聲問道“你聽見沒?”
“小東西罷了”樑子俊砸著嘴笑的意味深長,怕嚇著媳婦,故意似是而非的答道。
奈何梁三爺心疼媳婦,卻總有那麼些不開眼的小東西跑出來驚嚇陳青。
當腳背上竄過一隻沉甸甸的大老鼠時,陳青驚的一高竄起,摸黑攀上樑子俊腰腹,嘴裡驚疑不定的嚷道“什麼東西?”
“蛇蟲鼠蟻罷了,不必驚慌”樑子俊拍著媳婦背脊,趕忙安撫受到驚嚇的陳青。
他不說還好,只憑猜測還不至於確定,如今聽聞這滿室的沙沙聲皆是這等穢物發出,再強悍的心臟也不免被唬的頭皮發麻。
加之陳青此生最怕之一——蛇!一等樑子俊話音剛落,剛還窩在樑子俊懷中的人,這會早已手腳並用的掛在他身上,任由樑子俊如何哄勸都不肯下來,直將人當成避難的樹幹死死扒住不放。
樑子俊雙腳分立,勉力撐住不倒,咬牙吭聲“媳婦,你好重!”
“活該!挺著吧”陳青這會還有心思損他,若非最近瘦了不少,他倆非得倒進蟲堆不可。
“呃……我咋不知道你還有怕的時候?”樑子俊勉力托住肥臀,不正經的捏了捏。
陳青回手打了那賊手一記,又飛速收回,語帶不滿的說道“別跟我提蛇,我最怕那玩意了!”
“嘿嘿……哪天瞧爺給你逮個十條八條剝了皮熬湯,包準你喝了解氣”樑子俊抖著腿說完,快速將事情交代一遍,才開口商量道“媳婦,咱還是減肥吧”
“噗嗤……”昏暗中傳出陳青不合時宜的噴笑聲,惹的樑子俊仰高了脖子一頓狠咬。
臨走前,樑子俊抱著人親了一會兒,才扁著嘴囑咐“照顧好自己和咱兒子”
“放心吧”陳青拍拍他肩膀,這才戀戀不捨的退出牢房。
樑子俊扒在柵欄前直到燈光遠去,才黯然的縮回角落,抱著被子嘀咕“看來爺今年要食言了……”
陳青回到家左思右想仍是不忍樑子俊呆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遂提了半袋糧食預備趕赴陳家溝。
將糧食分成三小袋,陳青便趕著牛車出發了。
剛進陳家溝,原本對他尚顯熱情的村民這會兒全都冷著臉狠狠瞪視他,雖說沒提起棍子趕他出村,卻也沒友善到哪去。
陳青在梁家村早就見慣了這種陣仗,只不過換成自小長大的村子,心裡仍舊有些不大舒坦。
一路無視各種譏諷白眼,徑直去了村長家,卸下糧食才心下微澀的開口喚道“村長”
“即斷了親,還回來作甚?”老村長語氣不善的堵在家門口不讓人進。
村長家的日子也不好過,迎出來的一家老小全都面黃肌瘦,若非看在糧食的份上,一早就得開口趕人。
一個村的大抵沾親帶故,即便陳老三再不出息,那也是村裡住著的親人。眼見出了事,同仇敵愾下也難免對陳青生出些想法。尤其陳青如今吃的好穿的暖,卻對同村鄉親見死不救,仇富心態作祟下,能和聲和氣的說上句話都算好樣的了。
“是非對錯想來村長心知肚明,自是不必陳青解釋,我今日前來一是探望陳三嬸,二是要找陳平算賬。不求村長給行個方便,只想問問陳青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