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向來有什麼說什麼。”
“不妨事。”錦繡道。
“只是貴妃娘娘的臉色確實不好,昨晚應該沒睡好吧。也難怪,長夜漫漫,又望穿秋水,確實難熬。”
她一說完,底下便有人露出會心的笑。
有人道,“寧姐姐才真是有什麼說什麼,這樣的話怎麼好當眾說出來呢,沒得讓貴妃娘娘下不了臺。”
“這有什麼,宮裡還有什麼事是說不得的?”
皇上昨日沒去關雎宮,大傢伙心裡頭都清楚著呢。聯想起前日永嘉郡主去關雎宮裡鬧了一場,誰都能猜出這裡面有貓膩。宮裡到處都是起起伏伏,貴妃能得聖寵,自然也能沒落了,指不定從今日起,皇上就厭了她呢。
錦繡面對這些冷嘲熱諷,淡然地坐著,沒有給一點反應。左右現在她說什麼她們都會覺得自己在強顏歡笑,還不如不說,讓她們在這裡過過嘴癮。再者她也累了,懶得和這些人爭了。
許是她們說的太熱鬧,連久未說話的太后也道,“宮裡向來是這樣,捧得越高,摔得也厲害。”說話間她看了一眼錦繡,“哀家在宮裡幾十年,從來沒有見過誰是一輩子順風順水的,盛極而衰是常態,貴妃也不用介懷。”
錦繡聽著頗為贊同,附和著說,“太后說的是,不論是前朝後宮,都是這個理,盛極必衰。太后娘娘在宮裡這麼多年,想必最清楚不過了。”不但清楚,還以身作則了呢。
太后當然聽明白錦繡話裡的意思,冷哼一聲,覺得她太給臉不要臉。罷了,太后想到,且再容她囂張幾日,等她徹底失了寵,再收拾也不遲。
或許是自從錦繡進宮之後,從來沒有受過皇上冷落,所以這回出了這樣的事,所有人都覺得錦繡快要失勢了。往日積累的怨氣太多,如今雖礙著她的身份,不好奚落太過,但是底下人你一眼我一語的,仍說的很難聽。
錦繡自始至終都沒有動怒,彷彿她們說的與自己無關。
等出了永寧宮,錦繡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她正要往回走,卻在半路上被人叫住了。錦繡看見來人,很是驚訝。
自從她搬離了未央宮,淑妃從未同她說過話。或許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或許是被錦繡打了臉老羞成怒了,具體為何,錦繡不想深究。反正這人和自己沒甚關係。
淑妃走進,似關切地問道,“貴妃這是要回關雎宮?”
錦繡點點頭,不然還能去哪兒。
淑妃道,“說起來我還是貴妃的長姐,卻許久未曾同貴妃說過話了,到底是一家出來的姐妹,生疏了總是不好的。”
這裡離永寧宮不遠,錦繡不想多待,直接道,“淑妃想說什麼?”
淑妃笑了笑,“貴妃真是,”她想了想,許是沒有想到恰當的話,所以轉而又道,“這話原本不該我問,只是不問的話心裡又擔心。貴妃,可是同皇上有什麼矛盾?”
“淑妃多慮了,哪裡有什麼矛盾。”
“如此便好。若真有什麼矛盾,貴妃也應該體諒皇上,皇上日理萬機,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讓一讓便過去了。如今葉家只有你我在宮中,誰出了事都免不了給家中帶來事端。”
錦繡聽了好一會兒,總算聽出了她今日叫住她所謂何事。原來她是怕自己做錯了事,牽連了葉家。
錦繡心底裡,還真是挺想葉家被牽連的,只是這話說出來不好,所以道,“淑妃放心,我做事向來有分寸。”
淑妃臉上的笑僵硬了幾分,似乎對錦繡那句有分寸不太相信。
話已至此,再沒有其他可說的了。
……
李德全自昨晚眉頭就跟打了結一樣,沒有捋順過。
此刻下了朝,他跟在封煜後面,也是拉著臉,沒有個笑臉。當今早第十次瞥到皇上揉著額頭,李德全忍不住了,提議道,“皇上,要不咱們去找貴妃娘娘?”
封煜昨晚一夜未眠,頭疼地很,聞言也只是搖了搖頭,“再過幾日吧。”
有些事他還沒想清楚,所以寧願忍著痛,也不願去了關雎宮兩個人相顧無言。這樣對自己,對她都不好。
李德全小聲道,“皇上你這是何苦呢。”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皇上在貴妃那裡沒晚能能睡得好,如今只離了一天,就變成現在這樣子了,看著怪叫人心疼的。他想要勸皇上過去,無奈皇上就跟鐵了心一樣,怎麼勸都沒用。
唉,從趙公子進宮後,皇上就這副模樣了。有時看著貴妃的玉佩,恨不得叫人拿出去扔了,只是想了想,又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