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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太太呵呵一笑,“靜昭說的沒錯,咱們就給你大嫂烙著大餅掛在她脖子裡,她就張張嘴,還能把她給餓死了?再說水泉莊子離城裡也就三十來里路,又不遠,真有什麼事,騎馬半天都到了。”
婆婆這麼安排了,郭太太也無話,應了一聲飯也不吃了,就要起身去準備。
薛琰哪兒捨得郭太太不吃飯啊,硬拉著郭太太把晚飯吃完,見姜老太太累了,才一起辭了出來。
“娘,你別擔心管家的事,這麼些年了,人都是您用熟的,咱們能出去個十天半月已經頂天了,大伯孃還能在家裡折騰出花兒來?”
現在她知道了原來奶奶許靜昭之所以嫁到蔡家,這裡頭還有徐氏的作用,薛琰就忍不住想折騰折騰徐氏給奶奶出出氣。
這次她們出門徐氏要是在家裡作妖,整好叫姜老太太再收拾她一回!
“以前你大伯孃也管過事的,後來你奶奶發了脾氣,不許她再沾手家務,”郭太太不好跟女兒說徐氏的壞話,含糊道。
當初徐氏管家,一個月從外賬房支了幾百兩銀子,可底下人還個個怨聲載道,連月錢都沒有拿到手。
告到老太太那裡去之後,才發現許家不但管著自家的吃喝,連徐家一大家子的吃喝都是掛著許家的賬,這還不算,徐氏這個膽大包天的,還壓著內賬房的銀子,學人放高利貸!
姜老太太是苦出身,幼時看多了因為欠下高利貸妻離子散的事,最見不得這個,當時要不是許靜安年紀小離不得娘,真的會將徐氏給遣回孃家!
從那之後,徐氏便再沒有沾手過家務了。
郭太太不說,不等於薛琰猜不出來,就前兩天榨油坊的事來看,這徐氏當初犯的事肯定跟錢出脫不了關係了,郭太太不放心的她,估計也是這個原因。
“咱們出去的時間不長,該備的您都備足了,各自都安排好,大不了再給大伯孃送上二十大洋當零花,她還能做什麼?總不能把許家背跑了送給她孃家吧?”
薛琰嘻嘻一笑,“真不成就把她也帶了去。”
以後留在水泉不帶回來才完美呢!
……
薛琰百無聊賴的坐在馬車裡,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扒著窗戶看景緻了,從出了洛平城,她滿腔好奇心就蕩然無存了。
坑坑窪窪的的土路,在兩邊玉米地的簇擁下真是細如羊腸,小小的村落裡多是玉米秸圍牆土坯房,她們的馬車穿過時,村民們便會跑到路邊,衝許家的馬車作揖行禮。
“奶奶,他們這是做什麼?”薛琰看著衣衫襤褸的農人,心裡頗為不忍,“咱們要不要給他們些乾糧?”
她不是聖母,但看到這樣荒涼的景象,還是忍不住想幫上一把。
郭太太沖薛琰擺擺手,“剛才給咱們行禮的是咱們在白莊兒的佃戶,這些人是李大戶的佃戶,不一樣的,”
她跟著嘆口氣,“如今還是好年景兒呢,唉!”
姜老太太看了郭太太母女一眼,“不餓死人的就是好年景兒啊,咱們洛平水土好,只要財主們手鬆一點,佃戶們還能吃上幾頓飽飯,你們是沒有見過逃荒的。”
郭太太哪會兒沒見過,前幾年鬧改元,平南省也亂過一陣子,“唉,百姓的日子都不好過啊,娘,您下月就要過六十整壽了,不如今年咱們給您添壽的日子再延幾天?”
這洛平城中的大戶人家,若是家中有老人過壽,或者是家中添了新丁,往往會在門前施粥捨飯,不論貧富,只要過來說幾句吉祥話,就可以領到白麵饃饃,若是碰見大喜事,或者豪富的人家,分到碗肉菜都是有可能的。
像許家這樣人丁單薄,跟族裡又沒什麼來往的,除了設宴宴請親朋故舊,大頭就是在東西大街“添壽”了!
“奶奶,我有一個提議,您要不要聽一聽?”薛琰這一路骨頭都快散架了,她搖著手裡的扇子,“咱們今年換個添壽的方法怎麼樣?”
這小丫頭,主意真是越來越多了,姜老太太笑問,“你有什麼好法子?”
“我聽人說但凡積善人家,大功德便是修橋鋪路了,說實在的,洛平城裡有貧民,可再貧也是有限的,而城外這些真正窮困的百姓,為著一個饅頭一碗肉跑到城裡去,還得先籌入城的稅錢,”
而且對窮人來說,偶爾一頓白麵一碗葷腥,也只是打個牙祭,並不能真正的改善生活,“所以孫女覺得咱們倒不如把這些買面買肉的錢拿出來修條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