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她再沒有當初跟著徐大太太時的志得意滿了,細論起來,徐大太太被送到莊子上,她跟許家連拐彎親戚都論不上了。
這次登門其實蔡家大爺蔡遇春並沒有讓妻子過來,而是把任務交給了老三蔡遇秋的妻子海氏,但王大太太要強慣了,怎麼可能讓海三太太離了自己,單獨出現在洛平夫人太太們匯聚的場合?
何況這次蔡遇春交代的事,跟他們長房最大,她不跟著,怎麼能保證海三太太全心全力?
西北軍如今地位越來越穩,前頭武大帥建的西大營也沒有取消,依然還囤著兵。
蔡遇春謀的就是給西大營送米糧的差使。
這差使就算是武大帥在時,因著馬國棟的關係也是許家的。
但這兩年許家收縮生意,賣了不少田產跟鋪面,送米糧的差使聽說要也卸下來,如果他們蔡家能拿下來,這裡頭的賺頭可就大了,尤其是蔡家背後還有個福音堂,把教民捐出來的直接兌給西大營,再合適不過了。
蔡家老大蔡遇春之所以不讓老婆插手這件事,也是清楚因為侄子的婚事,王太太徹底把許家大小姐給得罪了,之後弟弟又寫信回來,不許他們再往許家跟前湊。
但這軍需的差使裡頭油水太大,蔡遇春還是想試一試,而弟媳海氏是西北軍的軍眷,如今男人還在齊州沒回來呢,別說是許家人了,就是馬維錚為了安撫軍心,也會給她幾分面子的。
王大太太帶著海三太太到了許家,也沒有著急往姜老太太跟薛琰跟前湊,而是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了,聽前頭那些一心巴結的婦人們圍著姜老太太哄她開心。
這會兒白家太太正跟姜老太太花樣百出的誇著薛琬,王大太太心裡噴笑,真是富在深山有遠親,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寡婦,現在都是成了香餑餑了,白家竟然要給他家的二爺求去做填房!也真是捨得下本錢了。
姜老太太心裡也惱的很,“大太太別說了,我這個侄女兒啊,已經在菩薩跟前發過誓願再不嫁人的,我啊就打算這麼帶著她過呢!”
前頭想把小兒子送上當上門女婿,現在又想娶薛琬,這白家小算盤怎麼這麼精呢?
白大太太尷尬的笑了笑,“哎喲,現在都是新時代了,哪還能像前朝那會兒,講求什麼節烈啊?新政府成立的時候那報紙上不都說了,男人都剪了辮子,女人都放了小腳,還鼓勵寡婦再嫁?”
姜老太太看著白大太太露在裙邊外的纖纖小腳,“這政府要求是要求,下頭的人可不一定就要全部都聽啊,這又不是前朝時候,還留髮不留頭,大太太您這雙小腳,我瞧著裹的就秀氣的很。”
白大太太只顧說薛琬的事呢,倒把自己也是個小腳給忘了,她尷尬的衝周圍的太太們笑了笑,“我這不是裹了一輩子了麼?我家裡的幾個閨女,就算是以前裹著的,現在也都放了,”
她語重心長地勸起姜老太太,“這女人終究還是要尋個婆家的,一個人過那不是太孤苦了?而且琬小姐還沒有孩子,將來老了可怎麼辦?”
薛琰不悅的看著舌燦蓮花的白大太太,“大太太您操的心太過了,我表姐以後的事自然有我們許家考慮,您也別替她擔心,她又不是給姓許的守節呢,我們犯不著一定要綁著人,是我表姐堅決不肯再嫁的,”
她看了一眼周圍的太太們,許家成了洛平最炙手可熱的人家了,偏人口稀少,能攀關係的也就剩薛琬了,因此打她主意的人可不止白家一家,“我姐姐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她決定的事,我們誰也左右不了,大家就不要再費心了。”
薛琰發話了,其他的人只能訥訥稱是,王太太心裡嘖舌,這丫頭本來脾氣就不好,現在成了未來的司令夫人,這架勢比以前更足了,她見海三太太一直幹聽不開腔,心裡著急,忍不住出聲道,“大小姐說的沒錯,雖然新政府是鼓勵女人再嫁,但那也是為那些無依無靠的可憐女人著想,琬小姐跟她們怎麼一樣?在老太太跟大小姐在,就不會讓琬小姐沒下場!”
薛琰這才看見躲在人後的王太太,她不悅的皺皺眉,這人怎麼又跑來了?
見薛琰衝這邊望過來,海三太太忙探了探身子,將王太太擋在自己身後,“大小姐見諒,我大嫂素來心直口快,她也是一看見琬小姐就很喜歡,才會忍不住出聲的,”
三太太溫婉的笑笑,“人家不常說嘛,初嫁從父,再嫁由身,琬小姐那樣的人才品性,也不怨白大太太見了就喜歡了,就是我見了,也想多跟她說說話兒呢,不過叫我這個過來說句大實話,這嫁人再好,其實也沒有在孃家當閨女的時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