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娘帶著長生連生兩個小小子撈魚,一個個拿了特製的小抄網子,在湖邊打撈一群群飄忽來去的小魚,偏偏那魚兒雖小,卻最是靈活狡猾的,幾個小人兒累的額頭上冒汗,也沒撈上來幾條。
曦兒幾次回頭看江夏,卻見母親眉頭微縮,隱隱有心事,她也知道不去打擾母親,只是回頭看著小夥伴們空忙乎一場,卻還個個笑逐顏開的,倒也不怎麼著急替他們想主意了。
一聽到丫頭們報進訊息來,江夏就起身匆匆迎了出去,接到園子門口,小魚兒已經乘了亮轎過來了。
看見江夏,小魚兒下轎執了她的手,低聲道:“你也小心些……”
江夏眨眨眼,斂去臉上的隱憂之色,揚起一抹笑來,轉而引著小魚兒往聽風軒去。
知道自家孃親過來,長生連生小哥倆興沖沖跑過來,也不在乎袍角衣袖溼淋淋的,只管拉著小魚兒去看養在盆子的他們的收穫。
江夏也跟著過來,讚歎了兩句,回頭笑著攬了啟娘,咬著耳朵嘀咕了兩句,啟娘就笑嘻嘻地點點頭,很是神氣地招呼著兩個小子:“走,我帶你們去撈大魚……還有大青蝦,待會兒讓枝兒姨姨給咱們坐水晶蝦仁吃呀!”
長生連生不怎麼在乎吃什麼,卻因為能捉大魚而興奮不已,立刻就鬥志昂揚地呼啦啦往養魚池子跑去。
江夏目送著三個孩子跑遠,回頭對上自家女兒略帶失落的目光,心底一陣慚愧,連忙抿著嘴角,朝著曦兒眨了眨眼睛:“他們可不懂得如何捕魚,還得曦兒過去看顧著呢!”
曦兒得了‘重託’,自然由沮喪變得振奮起來,小臉兒繃得緊緊地,連連點頭應著,又匆匆給小魚兒行了一禮,匆匆跑去找那三個了。
小魚兒帶著江夏往聽風軒二樓上去,一邊低聲笑道:“難為你細心周到,天天忙累成這般,還能把幾個孩子照應的妥妥當當的……我冷眼看著,認識的不認識的這許多人家,論權勢論富貴你都不能稱無出其右,卻獨獨孩子教導的好,總是無人及得上你和徐相的。”
江夏含笑搖頭:“說什麼周到,不過是隨意放養……”
說到這裡,兩個人已經上了二樓,丫頭們知機地停在了樓下,沒有跟上來。
小魚兒回頭看了看樓梯,拉著江夏的手,一路走到二樓東側的露臺上,扶欄看著遠處開心玩鬧的孩子們,方才開口道:“今兒我進宮先去了皇后娘娘宮裡送禮,聽了一絲口風,皇后娘娘大概是不願意太子同時立兩個側妃的……後來,還是皇兄道:你與那趙氏最親近,趙家大房的那個孩子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以為如何?”
趙氏,趙家大房……江夏猛地瞪大了眼睛,盯著小魚兒,然後就看著小魚兒臉上的笑緩緩綻放開來,竟如夏花一般絢爛,耀人眼目!
“相較於林家那個,韶娘才是真真正正靖南王府的姑娘吶!太子同時立兩位側妃……哪有出自一個家的道理!”小魚兒說著,伸出手指點了點江夏的額頭,嗔怪道:“都是給你帶歪了!”
江夏眨眨眼,再眨眨眼,也跟著心頭一鬆,笑將起來。
她和小魚兒、寶兒平日裡親近如姐妹,竟下意識地忽略了各人婆家,把韶娘歸到了趙家閨女……卻忘記了,韶娘只是母姓趙,人家可是正經的靖南王府梁家的姑娘呢!
笑了一回,江夏才想起小魚兒說的話,“趙家大房,那就是趙煊家的那個……隱約記得是個溫婉秀麗的姑娘。”
初聽是趙家姑娘,身份似乎比林家高出許多,細想之下,趙煊卻是趙家子弟最懦弱的一個,如今也仍舊只是個正五品的兵部員外郎,不說及不上極品的四弟趙赫,及不上已經正二品的三弟,也不及留在西南的老二,如今也是駐守一方的正三品總兵都督。
這樣一來,兩個側妃的身份才不會相差太過懸殊,正好能夠互相制約平衡……呵呵,皇帝考量的才最周到呢!
只要不是趙寶兒的韶娘,換成別的隨便哪個進宮,小魚兒都不在意了,一臉輕鬆愉快道:“隨了趙家老大的性子,總是垂著眼不敢看人……那樣的性子,進了宮怕是有的磋磨了。”
宮牆內的那方天地,看似是天底下最尊貴最榮華之處,卻鮮少有人注意到,那如錦繁花下,就是白骨鮮血,最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好端端的人進去尚要脫幾層皮,更何況趙家大房姑娘那般羞怯懦弱性子。
只是,大概沒有人會為了那個溫婉的女孩兒拒絕皇太子的婚事吧?
嘆息一聲,兩個人有志一同地改了話題。
略略說了幾句,就一起下樓,去看孩子們捕撈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