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因著鄭氏病危,江夏情況特殊趕不得路,朗哥兒和迅哥兒兩個孫子卻要帶回去的。
這一驚一急,江夏剛剛退下去的高燒再次反覆,她昏睡了一天後,醒來後才得知,昏睡中,王太醫過來親自診治,給她服用了一粒犀角丸,一粒羚羊熄風丸。
高燒退下了,病情也漸漸好起來。
五月初九,從山東傳回訊息,徐襄帶著兩個孩子趕回臨清,恰恰好趕上了鄭氏一口氣。已經得了一品誥命的鄭氏,終於還是沒能堅持下來,撒手歸西了。
江夏這時的病情已過了最緊急時刻。鄭氏大喪,她作為兒媳婦,不能不回去,只能打點行裝,向大興帝告了假,將紅菱姑姑留下照應坐月子的囡囡母女,自己起身乘船,出京,回臨清去了。
一路趕回臨清,鄭氏已經裝殮好了,就等著她回去下葬了。
這時候大喪,作為兒媳婦的江夏是要跪在靈堂裡哭喪的,而且要送葬到城外……
恰逢細雨淋漓,江夏儘管在身上裹了一層油布,等她送葬回來,整個人還是從頭到腳都溼透了。
她只覺得頭重腳輕,腳底虛浮著,卻壓根兒顧不得自己,因為徐襄、朗哥兒和迅哥兒作為孝子孝孫要一直看著靈樞入土為安,方能迴轉。這會兒還在外頭淋著雨呢!
她回到家裡,什麼也顧不得,只連忙吩咐自己的丫頭婆子動手燒水,給相公孩子準備沐浴熱湯,她自己卻只來得及拿幹巾子擦一擦,換了身衣裳,連頭髮都沒得空絞乾去。
等將一大兩小都按進熱騰騰的驅寒藥湯裡,又讓人把熬好的藥湯子給吳氏的三個孩子送過去,江夏自己幾乎支撐不住,勉強由丫頭們架著,脫去衣裳,泡進藥湯裡,她整個人幾乎抖索成了風雨中的樹葉兒!
這一次,她沒再遲疑,直接要了一丸犀角丸吞了,又用藥湯拔了體內的溼寒出來,捂到被子裡昏昏睡了一覺起來,雖然覺得仍舊有些頭重腳輕,卻好歹沒再發起高燒來。
再趕著問兩個孩子和徐襄,也還僥倖,都沒有被雨淋得生了病!
母喪,守孝三年。
徐襄上的丁憂摺子卻被大興帝駁了。朝中諸事繁忙,少不得他,只給他百日盡孝,百日後,即奪情回京辦差!
鄭氏圓了五七,出了月子的囡囡也帶著啟娘離京,到了山東。
越哥兒的衙門在濟南府,囡囡到了臨清,卻暫時停下。因為江夏已經七個多月了,徐襄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進京復職,江夏臨近產期,卻不能再長途跋涉顛簸,只能在臨清待產了。
☆、1033。第1033章 添個姑娘!
八月十七,鄭氏去世滿百日,徐家做了大祭。徐襄慟哭一場,並在墳前燒了自己穿的斬衰孝衣,以示除服。因為太過悲慟,徐襄幾個月來清減了不少,形容憔悴,此時換了一身靛青色素袍,越發顯得清瘦。
江夏懷孕已滿八個月,大大的肚子顫巍巍幾乎撐不住,祭祀後,江夏就只能臥床休息去了。這一胎懷的不順,先是病了一場,又趕上鄭氏離世,長途奔喪……雖然已經養了這兩個多月,但江夏還是覺得心虛氣短,體力不濟。診脈也知道,胎氣也比越哥兒和迅哥兒弱了些,卻好在一直比較穩,沒出現流胎、滑胎的跡象。
休息一日,八月十九,徐襄就收拾行裝,孤身一人登船北上,歸京復職。
江夏帶著兩個孩子留在家裡,備產。
以免地方上人事攪擾,徐襄一走,江夏就讓人以守孝名義,關門閉戶,謝絕見客。
其實,她幾乎與徐襄同時,登車離了三岔鎮,去了臨清的莊子上。
這裡,是江夏置下的第一個莊子,當年也算花了一番心血,可再回來看到,卻發現,這邊的莊院、房舍,多少都有些粗陋了,卻像家鄉的老屋,給人一種歸家的親切。
趙霖和金氏已經五十多歲了,江夏幫金氏調理好身體生下的小兒子都已經十四歲了。高高的個子,幾乎與趙霖齊肩高了,微黑卻秀氣的一個孩子。
因江夏回來後不止一次見過金氏,金氏倒是沒有太過激動,只快步上前來接著江夏,扶著她進屋,一邊絮絮地道:“古人,屋子裡依著您的意思燒了炕,烘了三天,又晾了兩天了,乾爽爽的,指定舒坦……”
趙霖在後邊照應著朗哥兒和迅哥兒,一邊還張羅著人安置車輛馬匹。
江夏進了屋,就見屋裡的牆面、頂棚都是剛剛用新糊的,用的是最普通的純白色棉紙,因為糊工細緻用心,很是平整細緻,幾乎看不出紙張的接縫兒。
窗戶同樣新糊